第十二章 欢毒
“我倒是不曾听说你认字。”拿起医书随意翻看了两页，便扔到床边的桌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俯身，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洛颐欢一下红了脸。
同时，她心里咯噔一声，恐漏了马脚，慌忙垂下眼睫，不敢看他。
“只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看看图罢了。”
好在陆宴勋并未继续追问，反而俯身覆上她的唇，将人压在床上，身上衣物缓缓褪去，洛颐欢的脸愈发的红了。
她羞怯地挪开眼，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娇羞的低下头去，任由他剥去身上的衣衫。
意乱情迷之间，恍然听他喊了一声“娇娇”，可惜沉溺欲海的她头晕耳热，并未反应过来，等事后想起，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陆宴勋贴着她的耳畔唤她，连唤了几声都不见应答，唇角悄然勾起。
唇齿厮磨般带着急切狠意咬上她的耳廓，舌尖轻舔，他带着湿漉漉的潮音道：“我该唤你什么呢？”
“嗯？”
语调上扬，却带着一丝轻佻。
洛颐欢未及听清他的话，就再一次被拉入狂风骤雨之中。
漏尽更阑，月没参横，洛颐欢已沉沉睡去，陆宴勋替她盖上被子，简单披了件外袍，唤来暗卫。
“你去查查，宁府除了宁雪娇，还有没有别的女儿。”
方才的试探，再加上嬷嬷回禀的内容，他已然认定里面那人和宁雪娇并非同一人。
就是不知宁家从哪儿找来的人胆敢冒名顶替。
“是。”
……
次日醒来，床上已经只剩洛颐欢一人。
旁边的床榻冷冰冰的，也不知是醒得早，还是昨夜并未在她房里歇下。
“嘶——”
刚坐起身，洛颐欢便感觉后腰酸疼地厉害，尤其是那隐秘不可说之处，更是难受，咬了咬下唇，暗道这活儿当真不是常人能受的。
若不是为了母亲……
不管怎样，她都要早些离开这里，带着母亲一起！
“姑娘，您起来了？我已经命人烧了水，您可要先沐浴更衣？”
屋外进来一位陌生的小丫鬟，洛颐欢一冷。
“你是……？”
“奴婢是主子派来伺候姑娘的，姑娘唤我春桃就好。”春桃笑着道。
只怕不是来伺候的，是来监视的吧。
难道是昨日回宁家，被他们看出了错漏？
洛颐欢心中警惕，行事愈发小心谨慎。
见此，她连看书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翻了两页就合上了，好在她记性还不错，借着小憩的时候在脑子里多过了几遍。
这几日去夏老伯处探望，偶尔被他考校几句，也都答上来了，夏老伯对此十分满意，甚至有些诧异。
“那本书是有些难的，我还想着你会来问我，没想到你只是自己看着就已经理解了，看来你确实天赋上佳，倒是我有些小瞧了你了。”
洛颐欢抿唇轻笑。
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只是熟读罢了，还要您多指点。”
夏老伯哈哈大笑，忽地指向门外的一棵树，“你之前不是问我，如何得知府内有人中毒吗？”
洛颐欢点了点头，夏老伯便引着她去瞧院子里的树。
那是一棵古樟树，品种和常见的樟树不同，她曾在书中见过，也只是寥寥几句，写得并不详细。
按说是十分少见的，但这处别院却种了好些。
“这种古障树有一种效用，能促进欢毒发作。”
正因如此，他才会猜测府上有人中毒，而且正是中的欢毒。
“欢毒？”洛颐欢听着名字很是陌生，茫然询问。
夏老伯解释道：“这所谓欢毒，是一种烈性毒药，每逢十五月圆之日发作，发作之时剧痛难忍，唯一能平安度过的法子便是与人交合。”
洛颐欢恍然，怪不得贵人要寻女子入府，原是为了解毒。
想起那档子事儿，脸上红了又红。
追问道：“那这欢毒可有解法？”
夏老伯瞧了她一眼，眼睛一眯，打趣道：“怎么，你与那中毒之人关系很好？莫不是你的情郎？”
洛颐欢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与那位贵人不过萍水相逢。”
掐头去尾，隐去了交换身份之事，只说母亲重病，恰巧那位贵人需要人解毒，洛颐欢毛遂自荐，贵人则答应帮她照料母亲。
夏老伯闻言，神情严肃。
扯过她的手腕放在桌上，双指搭着手腕外侧，半晌，冷笑怒骂，“哪儿来的庸医，使的都是些什么阴毒法子！”
“师父，怎么了？”
洛颐欢指节微颤，她也不是怕死，只是想着自己若是出事儿，母亲无人照料，哪日死在宁家那虎狼窝里都无人知晓。
她还没带母亲远走高飞，现在还不能死。
“这欢毒虽能依靠男女交合暂时压制，却也会随着男女欢爱引到另一方体内，那庸医寻你来，就是想将他体内的毒素引入你的身体。”
洛颐欢煞是脸色刷白，“那，那我该如何？”
惊慌失措地看向夏老伯。
一双眸子红彤彤的，又黑又长的睫羽垂挂着一滴清泪，欲坠不坠，楚楚可怜。
夏老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臂，“别担心，这欢毒虽然阴毒，男子中毒，便不可使用内力，否则毒素侵蚀内里，很容易便会致人死亡，但若是女子，只会愈发渴望男女之事，与性命无忧。”
洛颐欢这才冷静了些许。
但一想到自己将来会渴望那档子事儿，脸上红了又白。
睫羽微颤，清泪坠在手背。
“师父，您可有法子替我解毒？”
“你放心，你是我弟子，我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不过此事急不得，我先教你认穴施针，等时机成熟，再为你解毒。”
看他语气镇定，洛颐欢宽心不少，点了点头，抹了把眼角泪意。
坐在桌边，听老伯说那些穴位功效，没一会儿倒是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抬头瞧了眼月亮高悬，洛颐欢站起了身，正欲告辞，没有注意到今日恰逢满月。
刚欲出去，嬷嬷便急匆匆跑了过来。
一把扣住洛颐欢的手，“姑娘快随我来，主子唤你过去伺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