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你为徒
“不如就先将人接到府里吧。左右府里离这儿也不远。”
嬷嬷听到洛颐欢的话，猜到两人应该是旧识，主动提议。
“真的可以吗？”洛颐欢眼睛一亮，连连道谢，嬷嬷帮着将夏老伯扶到车上做好，夏老伯则深深看了她一眼。
但没多问。
到了府上，嬷嬷帮着去找了位大夫，给夏老伯把了脉，又看了看腿，幸好伤得不重，只是有些骨折，老人家身子骨还算不错，好好将养就没事儿了。
开了服药暂且喝着。
下人去煎药，房内只剩下了洛颐欢，夏老伯这才问她道：“你跟这府上的人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在这儿？”
夏老伯对洛颐欢家里的情况不太了解，但看她以前的衣服，想也不是大户人家。
方才那嬷嬷又是喊的“姑娘”而非“小姐”，就更令他怀疑。
“……因为一些事情，我现在暂住在这里。”
夏老伯看她不太想回答，也贴心地没有多问。
很快，下人将药煎好了，洛颐欢如释重负地端了药递给夏老伯，夏老伯闻到药味儿就蹙起了眉头，“这药里，被人加了生半夏。”
生半夏含有毒素，需经过炮制减轻毒性，饶是如此也不可多放。
方才大夫开的药方子洛颐欢看过，里面并无生半夏。
洛颐欢眉头蹙紧，“这……是谁要害您吗？”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夏老伯今日才来，府里的人应该都不认得他才对，何必对他下毒呢？
莫不是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她脑子混沌，一时想不清，夏老伯倒是笑了，颇有些欣慰道：“看来我先前给你的那些书你都有好好看。”
夏老伯家里有不少医书，洛颐欢小时候不识字，拿医书当三字经学，看得多了，对医术也生了几分兴趣。
后来夏老伯搬走，将一些医书送给了她。
闲来无事，她就会翻一番，这么些年过去，早就倒背如流了，也因此能一下反应过来生半夏的药性。
“我看你这孩子颇有天分，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医术。”
洛颐欢眼睛一亮，“当真？”
反应过来忙跪在地上，生怕晚了一步他就反悔了似的。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夏老伯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连道了几声好，让人起来，道：“先前给你看的都是些基础的药理，你若是要学，可不仅仅要看那些。”
他随身带着个布袋子，蓝色的，已经用了多年，有些破旧了，却被洗的很干净，上面还绣着一棵萱草。
从里面掏出一本古籍，递到了洛颐欢的手上，“这书你先拿着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洛颐欢欢喜收下。
“多谢师父。”
说着，她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有了这年纪的几分活泼。
夏老伯也跟着露出个笑，旋即想到加入药中的生半夏，斟酌着开口，“你们这府上是否有人中毒啊？”
洛颐欢一愣，随即想到那位贵人。
上次毒发她贴身伺候，胸口满布紫黑纹络仿若嗜血修罗的模样仍历历在目，大白天也叫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应当是中毒了，只是不知是中的什么毒。
正恍神之际，夏老伯开口将她拉回了神。
洛颐欢眨了眨眼睛，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问道：“您初来乍到，对府上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怎么会知道府上有人中毒？”
夏老伯却未答，神秘莫测地道：“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你既然不知便也算了，也不必多去打听什么。”
洛颐欢点了点头。
“说起来，您怎么突然准备收徒了？”
洛颐欢幼时便认识夏老伯，又跟着他看了不少医书，说起来也算是她半个老师，但他从未提起过收徒之事。
尤记得他曾说过，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收徒，怎么今日忽然要收她了？
“年纪大了，总得找个徒儿将我这医术流传下去。”
洛颐欢不解，夏老伯也没多说，只叮嘱她好好看书，又重新开了张方子，命她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熬了药。
药里多少带了点儿安神的药材，喝了药没多久他便歇下了，洛颐欢悄悄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
陆宴勋回府已是晚上，抬手唤来嬷嬷。
“今日陪她回去省亲，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洛颐欢自是不知自己错漏百出，都被嬷嬷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陆宴勋，说起那布庄，道：“我瞧那布庄的老板，好似是第一次见着姑娘。”
“第一次见？”
陆宴勋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兴味，“这倒是有趣了。”
昨儿还大闹布庄，今儿就形同陌路了，莫不是这宁小姐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连夜收买了那布庄的掌柜？
“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撞见了一位老者，看那样子，两人应该是旧识，那老者伤了腿，家里没人照料，便暂且在府上住下了。”
陆宴勋点了点头，对此没什么意见，问她道：“她现在在哪儿？”
“在房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个点儿，应当还没歇下。”
陆宴勋“嗯”了一声，“我过去看看她。”
迈步去了洛颐欢房里，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洛颐欢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半倚在床榻上翻看夏老伯新给的医书。
正看得起劲，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下意识将书藏起，陆宴勋看了眼枕头底下露出的书册一脚，略一挑眉，“在看什么？”
洛颐欢低下头，常听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些贵人公子是不喜女子读书太多的，尤其读的还是医书这等杂书。
难免叫人不齿。
她也不知贵人喜不喜欢，怕惹恼了贵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书藏了起来。
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再听他问起，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怔愣之际，对方已经走到了近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陆宴勋抬手抽出了枕头底下的书籍，看清上面的字，眉头轻拧，风雨欲来般看向洛颐欢。
“喜欢看医书？”
听他声音声音低沉森寒，似是不悦。
洛颐欢的身子忍不住跟着颤了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