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算什么东西？

这顿饭苏冉吃的浑身不是滋味，今非昔比，廖晗爆火一夜之间成顶流艺人，正是炙手可热的时期，王导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早心知肚明：“没出名之前是廖晗求我给C位，出名之后是我求他给档期，此一时彼一时，身价翻几番啊。”

苏冉垂眸，给定心丸：“不管何时何地，王导对廖晗都有知遇之恩。”

明人不说暗话，但成年人说明话的少之又少，谈到这王导以为妥当：“那雾城电子竞技的代言……让我导了？”

苏冉不敢给准话。

谈判中夹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苏冉只能委婉：“要是十成十定下，王导是不二人选。”

但……要是没定下，自然不作数。

也不算拒，更不算拂面子。

王导喜不自胜，一心一意只觉得事成了，站起身给苏冉敬酒：“苏总监，仰仗您了，您一开口份量十足，荣华富贵谁都能求，但守得住这滔天富贵的可没几人，苏总监能人异士，我的福气。”

甜头给足，接下来的事儿更好谈。

不管苏冉要什么合作，续约还是签约，王导这边都点头答应，笑容满面像发了大财，态度更是好到无可挑剔。

出包厢，苏冉把人送出去，回去时路过走廊拐角，听到里头有吵闹声响。

“想见穆总一面很不容易，”季明态度谦顺，举着杯子敬酒，“我们来许久，一直在住在酒店，打听到穆总今天在这边谈生意，还是凑巧了。”

主位上穆北祁面无表情，修长的指间夹着烟，面前的酒杯动也没动。

上门堵人肯定叫正主不爽，穆北祁没什么语气：“这些年被各种女人费尽心思制造偶遇，头一次见男人耍这种手段，你要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

季明脸色僵硬，但身份不一般，也不和穆北祁正面冲突：“我是公事公办，上边给我明令，我也束手无策。”

饭桌上还坐着孟文叙，提前没接到消息，这会儿情况复杂，孟文叙插话：“季先生快人快语，不去公司，非要私底下见。”

阴阳怪气说季明图谋不轨。

季明也算老狐狸，笑着说：“我遇到事儿了。”

上边的派个季明来查企业，季明第一时间不敢光明正大去穆氏，这一来要是去了等于公然硬碰硬，要不去那外边所有人都盯着，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这次提前来，悄无声息的，”季明还在笑，视线紧盯穆北祁，“但我的行踪也不是能一直瞒着，在暴露出来之前，总得想法子见穆总一面。”

穆北祁敲了敲烟，懒洋洋的：“说说看。”

季明就等这一句，连忙袒露：“我有个亲戚前段时间在绿洲圣地和人抢购房名额，一不留神占了人家的资格，他外边有女人，现在孩子要本地户口，楼盘是穆氏的，我想请穆总行个方便……”

“就这事？”孟文叙心里不信，这么点小事，也用得着费尽心思来这儿堵他们？

季明笑的坦荡：“穆总孟总也知道我，我身份不一样，纪律性管着，很多事情不能给人留话柄，我做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

穆北祁嗤笑：“我一个生意人，只会做买卖，哪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还管私生子上户口，当我是什么？”

“穆总说笑了，一句话的事儿，”季明面带微笑，腔调很足，“您给我行个方便，我也给您行个方便。”

这话穆北祁就不爱听。

穆北祁瞬间下脸子，懒得废话：“来查是因为我家有丢人的蠢东西，查的是穆氏公司的账又不是查我，你想查就去公司，我用你行方便？你算什么东西？”

季明笑容微僵。

早知道穆北祁脾气硬，但没想到这么硬。

竟然连表面工夫都不做，想骂人就骂人，好歹他季明还是个不小的职位：“穆总，您敢保证您的账没有丝毫问题？”

穆北祁冷笑，把烟摁灭：“最烦你这种自作聪明的，求人办事不跪着求，反手威胁到我头上，我不保证账，我保你走不出海城的门。”

这话孟文叙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底里跟穆北祁一条线。

季明被威慑，呼吸急促不少，慌张中把话挑明：“穆总，我是希望皆大欢喜。”

“您雾城不是还有一块地要批？”

季明捏着最后的筹码：“您要是这么点小事都不帮，撕破脸谁又能全身而退捞到好？我是为我们双方考虑，合作共赢。”

乍然一下提到地皮，穆北祁扫过孟文叙。

这事儿不是没说出去么？

孟文叙纳闷，给了穆北祁一个摇头的动作，反问：“季先生，谁跟你说雾城的地？我们可没这个打算。”

季明也不说具体，只道：“天下就没不透风的墙，您要做雾城的生意，不也是求人办事？”

饭桌上的气氛略显僵持。

穆北祁一直都是懒散松弛的状态，他想骂人就骂人，想不理就不理，抽完烟还喝几口酒，拿着筷子夹菜：“冲你这句话，这地我还真不用批了。”

季明脸色一变：“穆总何必两败俱伤？”

穆北祁放下筷子，心情不美，脾气也跟着差：“拎不清事儿的比比皆是，说你算什么东西是轻的，上我的地盘连吃带拿，不想给钱就说不想给，偏要给我整交易这一套。我是给你脸了？”

本来查企业这事儿是走明道，按照章程办事，公事公办，现在被季明这么一整，人见到了，私底下传出去可就不清不楚了。

关键季明还有事相求，这可不就是连吃带拿？

季明气走之后，包厢里就两人，孟文叙皱眉，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脑子被驴踢了，我第一次看人求人办事是这么个态度。”

穆北祁不关心季明，只问：“雾城的地谁说的？”

“我没说，”孟文叙蹙眉，“我那边的人口风严谨，和海城没多少联系，奇了怪了，他怎么知道的？”

穆北祁：“把漏风的处理了，我眼里揉不得沙子。”

“行，”孟文叙也不爽，“你不发话我也会处理，谁这么不识相多这一句嘴。”

关键雾城这块地皮，知道的人并不多，排除来排除去，也就那么些人。

给季明透这么个消息，事情影响大不大另说，关键让季明这脑子不清楚的以为捏着把柄了，反手搞威胁这一套，膈应到人就不对了。

孟文叙说：“你平时说话不这么冲，怎么？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穆北祁敲烟，避而不答：“穆氏的账不怕查，走明账就是，他季明跟我玩心眼，以为我是那些酒囊饭袋？求人办事的是他不是我，问我要好处，张口不求人却给我泼脏水，他脑子有病。”

“犯得着你这么生气？”孟文叙不信。

看起来像是受了女人的气，在这儿拿人泄火。

穆北祁发话：“把消息散出去。”

孟文叙立即get：“你的意思是让外边的人知道他私底下主动来找你？”

“他不是喜欢玩心眼？现在就比谁的心眼脏。”穆北祁淡淡开口。

这事儿谈的不好，又影响心情。

孟文叙还疑惑呢：“他求的事儿真只是上个户口，要个购房资格？我怎么觉得事情不简单呢？”

要真的这么简单，犯得着季明开这个口？

穆北祁直言：“上个户口事小，就怕人不干净，说一半瞒一半，把我当傻子耍。”

有了线索，孟文叙立即打电话让底下人去看看绿洲圣地那边发生什么事，消息来的快，知道流程的孟文叙脸色不好：“难怪季明低声下气，他那个亲戚是他亲弟弟，不学无术，家里有个位置高的就在外边胡作非为，购房资格是抢的，还跑去人家家里闹过，听说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把人从楼上推下去了。”

说不好还是人命官司。

孟文叙气息不顺：“这消息捂的严实，季明压住事儿，现在跑来跟咱两说，是要我们给他兜底？”

穆北祁早知道有坑，淡然：“纸包不住火。”

“拿我们当挡箭牌，我们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插一手，等东窗事发，出事儿的不就是我们？”孟文叙把杯子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