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蛮族叩关,太守夫君献城求荣的那一天。
上一世,我执“霜陨枪”杀穿三军,血染甲胄,为守城拼尽最后一滴血。
换来的却是谢流云拥着白月光,在山头笑看我被乱箭穿心。
如今,父亲的旧部跪满了庭院,雪水混着血水,在我脚下蔓延。
“小姐,夜家在,城就在!求您带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力挽狂澜!”
这一次,我不救城。
就让这雁门关破。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高楼起,宴宾客。
然后亲手扯下所有人的伪装,让这盘以天下为赌注的棋局,换一个执棋人。
我成为摄政王王妃的第五年,萧执墨在宝阁为一个女奴点了天灯。
我查出怀了身孕那天,萧执墨将娶沈照棠为平妃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老管家跪地不起,苦苦相劝:
“殿下,我朝从未有过平妃先例,这于礼不合。”
“何况沈照棠乃罪臣之女,又是奴籍,难当王府主母之位啊!”
萧执墨凤眼扫过堂下,轻轻道:
“玄翎善妒。”
因为我裴玄翎善妒,所以要给沈照棠一个王妃的名分,免得她受我欺负。
我苦笑。
作为大夏朝唯一的女将军,五年来,我脱下戎装,陪萧执墨在京城勾心斗角、虚与委蛇。
最后却落得一个——善妒。
我摸着怀里的假死人偶。
不知道关外的月亮,是否明亮如昔?
高门大户有条不成文的规矩。
无论夫妻多恩爱,正室都得默许夫君在外豢养外室。
初闻此言我只当是笑谈。
直到嫁入侯府成为顾焱之妻,这戏码很快便落在了我身上。
他看上了梨园新来的戏子。
那女子清傲的做派,轻易勾住了他的心神。
后来他赠绫罗送珠翠,想纳她入别院。
可那女子却正色推辞:
\"侯爷请自重,奴家对富贵无心。\"
她竟还寻到我跟前说道:
\"夫人且管束好侯爷,莫再教他来扰人清静。\"
我拿这话质问顾焱,他却漫不经心把玩玉佩:
\"这小妮子甚是有趣,不过逢场作戏,倦了自会归来。\"
\"阿嫣,我待你真心,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太难,你总该容我偶尔走神。\"
我强忍心酸。
看向院中,他当初亲手所植,象征我们白首不离的九十九棵并蒂莲。
决意予他九十九次机会。
他每伤我一次,我便剪除一棵。
待并蒂莲尽数凋零之日,便是我彻底心死,离去之时。
我是护国公府之大小姐,爱上了朝中三皇子李晏,我倾家荡产资助他,助他夺得皇位。
可他登基那天,封了我的侍女为妃,却将我扒光后丢上烧得通红的铁板。
李晏搂着我的侍女,看着我在铁板上挣扎扭曲的舞蹈,笑得温柔:「云儿,你看她舞得好看吗?」
我的好妹妹依偎在他怀里,笑得天真烂漫:「姐姐跳得真美。」
我含恨而终。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大婚前。
这一次,我看着那绵延了半条长街的红妆,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改道。」
我带着我护国公府的全部聘礼,敲响了对街东宫的大门。那里住着他病入膏肓的死对头,被世人遗忘的废太子。
我将前世为他搜集三年的罪证,双手奉上。「殿下,我助你登顶,你助我复仇。」
他看着我,那双病弱的桃花眼翻涌着暗色,最终,他用苍白的手,轻轻为我拭去眼角的泪,只说了一个字:「好。」
后来,李晏看着我们并肩而立,嫉妒到发疯。
所有人都说,裴砚之爱我如命。
他追了我五年,成婚后更是将我捧在手心。
我皱一皱眉,他便能放下所有事务来哄我开心。
可就是这样的裴砚之,背叛了我整整三次。
第一次, 他在酒宴上被下药,与青楼妓子春风一度。
念及多年感情,我心软了。
第二次,我在医馆撞见他陪妓子诊脉。
他说等孩子出生就送走他们,我信了。
第三次,他在万宝楼与我争抢父亲的遗物。
他点天灯高价拍下,转手就戴在了妓子的腕上。
那一刻我彻底死心。
我递上和离书时,他把和离书撕了个粉碎,掐着我的下巴威胁道:“你生是裴家人,死是裴家鬼!”
可他还是低估了我。
所以,我逃了。
我与财阀沈辞成亲当天。
沈辞却牵着江家的千金踏入礼堂。
沈辞一把扯下我的红盖头,命令我把嫁衣脱下,为江家的千金穿戴好。
我只是莞尔一笑,当众褪下红色嫁衣。
穿戴嫁衣时,江家千金喊疼,沈辞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嘴角渗血,依旧面带微笑。
“沈辞,我今天的表现你可还满意吗?”
“常相思,你还真是天生的贱骨头,果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随后,沈辞命人在我的脚下铺满尖锐的鹅卵石,要我为大家唱戏助兴。
我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知道,沈辞爱我,我对沈辞使用了长达七年的媚术,即使他再恨我也不会减弱爱意,只会痛苦千百倍。
沈辞,待我大仇得报时,不知我们谁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