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拍卖会场上，女儿看中了一个薄荷色的拉布布。
可不管我出多少钱，一个小男孩的妈妈总比我多出一块。
丈夫傅衍礼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宁宁乖，把这个娃娃让给弟弟好不好？”
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眶，我毫不犹豫点了天灯。
那个女人看了我丈夫一眼，带着男孩哭着跑了出去。
傅衍礼无奈的抱了抱女儿：
“小公主就是任性。”
一周后，我接到一个地下拍卖的邀请函。
我的女儿被麻醉放在无菌床上。
傅衍礼搂着那个女人的腰：
“秦语茉，你不是爱点天灯吗？我把女儿的器官全部都拿出来拍卖了，如果不想被别人买走，你就慢慢点！”
苏晴靠在他怀里，柔弱地开口：“衍礼，不要这样逼姐姐，她会难过的。”
傅衍礼拍了拍她的手，眼里的嘲弄更深了。
我死死盯着他，身体抖个不停。
他以为我手里还握着父亲留下的巨额私产。
他想看我为了女儿，一点点耗尽家财，最后像条狗一样跪在他面前。
这个游戏，他一定觉得很有趣。
但现实是，我所有的公司和资产，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他伙同外人做空，冻结得一干二净。
我现在，身无分文。
台上的主持人拿起小锤，敲了一下。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今晚的特别拍卖会。”
“第一件拍品，想必大家已经期待已久。”
主持人指向宁宁，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一双健康的，六岁女童的角膜。起拍价，三百万！”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台下的号码牌一个个举起，数字疯狂地向上飙升。
我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忘了。
每一声报价，都像一把刀子，割在我的心上。
傅衍礼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悦地看向我。
“怎么，不出价？”
“秦语茉，你的钱呢？”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对自己的女儿也这么吝啬。”
我猛地抬头，双眸血红地瞪着他。
“傅衍礼，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
“我的女儿？”
“你生的孽种，也配？”
“我今天就是让她死，也算是为民除害。能卖点钱，是她的福气。”
这句话，像一道天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原来，他一直这么认为。
“孽种.”
我喃喃自语，心彻底死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他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
我必须冷静下来。
我不能崩溃。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冲向拍卖台。
“我要检查货品！”
保镖立刻拦住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凄厉地喊道：“我是她妈妈！你们卖我女儿的器官，我连靠近看看都不行吗！”
傅衍礼似乎觉得我这副崩溃的样子很有趣，他挥了挥手。
“让她去。”
“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
保镖松开了手。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手术床边，趴在床沿上。
我的身体剧烈起伏，发出压抑的哭声，肩膀抖个不停。
没有人看见，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正以最快的速度，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定位器，死死地贴在了冰冷的金属床架底下。
这个定位器，是我最后的希望。
2
角膜的竞价已经飙到了一千两百万。
一个中东富豪模样的男人，志在必得地举着牌子。
而我，连举一次牌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感觉，比当众扒光了衣服还要屈辱。
我的人生，我的女儿，我的一切，都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场戏。
傅衍礼的耐心显然被耗尽了。
他原本设想的，是我为了女儿疯狂砸钱，和他上演一场夺女大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像个废物一样，只能趴在这里哭。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脸上满是不悦。
他朝主持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结束。
“一千两百万一次！”
“一千两百万两次！”
主持人的声音在场内回荡。
我冲到无菌床边，假装彻底崩溃，把脸埋在床单上嚎啕大哭。
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但我的手，却在床单的掩护下，飞速地操作着手机。
我给家族的老管家，那个看着我长大的忠仆，发出了一条加密的求救信息。
信息只有一个字：救。
和一个通过定位器传出的坐标。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
傅衍礼看到我这副模样，以为我终于被现实彻底击垮，放弃了所有挣扎。
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残忍而满足。
他对怀里的苏晴轻声说：“看，她也就这点本事。”
苏晴柔柔地应道：“是啊，姐姐真可怜。可是为了我们的小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的对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一千两百万，成交！”
主持人的小锤重重落下。
“梆”的一声，敲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工作人员，在后台的清单上，我女儿身体部位的旁边，贴上了一个鲜红的“已售”标签。
角膜。
已售。
我的心，像是被那把锤子，砸得粉碎。
痛得我无法呼吸。
傅衍礼很享受我此刻痛苦的模样。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我。
他蹲下身，声音轻得像恶魔的私语。
“怎么样？是不是很绝望？”
“接下来，是宁宁的一颗肾脏。”
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带着侮辱的意味。
“现在，你该有点表示了吧？”
“不然这颗肾，也要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逼迫和威胁。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刀一刀地凌迟我。
他要我清醒地看着，宁宁的身体，被一件一件地卖掉。
而我，无能为力。
3
“第二件拍品，六岁女童的健康肾脏一颗！起拍价，五百万！”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新一轮的竞价，开始了。
苏晴在傅衍礼耳边低语。
“衍礼，小安也需要一颗肾做备用，以防万一。我们也拍下来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用我女儿的肾，给她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儿子做备用？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傅衍礼点了下头，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也不是普通的短信。
是加密通讯的特殊震动模式。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点亮屏幕。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管家！
“大小姐，资金正在紧急调度，数额巨大，跨国操作需要时间！请您务必，务必拖延时间！”
这行字，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
有救了！
宁宁有救了！
我必须拖延时间！
我脑子飞速运转，用什么办法拖延？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张卡。
一张父亲当年以备不时之需，给我开的秘密副卡。
不记名，不挂失，与我所有被冻结的资产都没有关联。
里面的钱不多，是我最后的二十万。
我把它藏在了鞋底的夹层里。
我颤抖着手，从鞋底抠出那张薄薄的卡片。
肾脏的竞价已经到了一千五百万。
傅衍礼也加入了竞价，和另一个买家僵持不下。
“一千八百万！”傅衍礼举牌。
“两千万！”对方毫不示弱。
傅衍礼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没想到会这么棘手。
就在主持人即将落锤的时候。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举起了手中的卡片。
“我出.我出二十万！”
我的声音沙哑，而且报价的数额可笑至极。
全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爆笑。
“哈哈哈哈！她疯了吗？人家出两千万，她出二十万？”
“脑子被打坏了吧？”
“真是个可怜的疯女人。”
嘲讽和哄笑声，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连傅衍礼都被我这个举动逗乐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秦语茉，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用你最后的二十万，买回一颗肾？”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卡，递给主持人。
“去，刷一下，满足她。”
“让她看看，她这点可笑的尊严，有多么不值一提。”
他转身，对全场宣布。
“这颗肾，我不要了。”
“就当是，我赏给这个可怜女人的。”
他轻描淡写地放弃了竞拍。
因为他知道，这杯水车薪的胜利，对我来说是更大的羞辱。
主持人拿着卡，走到台边的刷卡机上。
“滴”的一声。
“余额不足。”
全场再次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傅衍礼的笑声最大声。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卡里，连二十万都没有。”
他嘲讽地看着我。
“剩下的肝、心脏，你拿什么买？”
主持人在台上，当众宣布了我的窘境。
“这位女士的账户已清零。”
“那么我们继续，第三件拍品——肝脏！起拍价八百万！”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我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在肝脏的竞拍开始时，我发了疯一样冲上台。
我用我的身体，挡在拍卖台前。
“不准拍！你们不准再动她！”
我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发出绝望的嘶吼。
但我的反抗，是那么的徒劳。
傅衍礼的脸冷了下来。
他挥了挥手。
“把她拖开。”
几个保安冲了上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我从台上拖了下来。
我被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的脸颊贴着地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肝脏的竞价，在我眼前疯狂地进行。
我的身体被压制，我的尊严被碾碎。
我陷入了最深的黑暗。
4
肝脏，很快也被一个欧洲的富豪拍走了。
清单上，又多了一个血红的“已售”标签。
我的女儿，正在被一片片地拆解。
而我，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看着。
终于，主持人推出了最后的“拍品”。
“各位，今晚的压轴大戏！”
“一颗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心脏！”
屏幕上，宁宁的心跳曲线，被无限放大。
那每一次的跳动，都像在对我进行生命倒计时。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中流出的，是血红色的泪。
这一次，傅衍礼亲自举起了牌子。
他要为苏晴的那个野种儿子，亲手夺走自己亲生女儿的心脏。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一个禽兽。
不，他连禽兽都不如。
“三千万！”傅衍礼开口，声音冰冷。
全场没有人再与他竞价。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傅衍礼势在必得的东西。
他们乐于卖他一个人情。
我被保安死死地按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条跳动的心脏曲线，和傅衍礼那张冷酷的脸。
“三千万一次！”
“三千万两次！”
主持人高高举起了拍卖槌。
全场响起一片附和的掌声，提前庆祝傅衍礼的胜利。
这是我的至暗时刻。
就在拍卖师即将为傅衍礼的出价落下第三次重锤时。
一声极其特殊的提示音，突然在我口袋里的手机上响起。
那不是短信，不是微信，是独属于我那个家族最高权限的通讯提示音。
在死寂的拍卖场里，这声音石破天惊。
屏幕亮起，一条信息，像一道撕裂黑夜的闪电，照亮了我的眼睛。
“大小姐，全球十八国银行联名账户已激活，无限额度，请您指示。”
在落锤的最后一刹那。
我用尽了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用尽了生命里全部的力气，嘶吼出声。
“等一下！”
声音划破了整个会场，带着血和泪的绝望，也带着一丝重生的疯狂。
所有人都被我这一声嘶吼镇住了。
包括即将落锤的主持人。
也包括傅衍礼。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推开了压在我身上的保安。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我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走到主持人面前，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大屏幕。
我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重新验资。”
然后，我转向傅衍礼，嘴角勾起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笑容。
“另外，我点天灯。”
“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们这个肮脏的拍卖场，我全买了！”
傅衍礼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秦语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全场的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苏晴更是夸张地捂住嘴：“姐姐，你不要再闹了，很难看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只是看着主持人。
“验资。”
主持人在傅衍礼的眼色下，鄙夷地拿起我的手机，连接到验资设备上。
他原本只想走个过场，然后把我当成疯子轰出去。
但是，当我的个人资产显示在大屏幕上的那一刻。
全场，死寂。
屏幕上，我的个人资产处，一个“1”的后面，一连串他们一生都无法数清的零，正在疯狂地滚动。
数字每跳动一下，场内就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最终，那串数字停了下来。
一个足以买下他们所有人在场家族企业总和的天文数字。
傅衍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脸上的讥笑和嘲讽，僵硬成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那串零，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剧烈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