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试婚礼西装当天。
京圈小公主把服务员给我准备的点心换成了芒果馅的。
我芒果过敏,脸肿得像蜜蜂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
却看到霸凌过我的她初恋,给她发消息:
“我不生气了,谢谢你送我的第98个礼物,我看到他被整蛊得这么惨的样子,觉得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不开心的呢?”
“等第100次,你就和他分手吧,同一个人,我都看腻了。”
她宠溺地回答“好。”
我才知道。
江聿风每生气一次,我就要被整一次。作为哄他开心的礼物。
后来,我坐的热气球空中烧毁,只剩骨架。
她却说想我了。
1
隔壁透过门缝。
阮傲凝的姐妹把阮傲凝围在中间欢呼:“芒果过敏这个我们还没想到呢,还是凝姐厉害。”
“你魅力也是大,沈停被整成这样还不舍得离开你。”
“他还以为真的能穿上那套西装嫁给你呢!结果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真好笑。”
我脸上因为过敏产生的红肿疼痛本来被药水压下去,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
阮傲凝面色如常:“谁让他之前欺负过聿风,就算给他点教训,现在能逗聿风开心,也是他应该做的。”
江聿风笑的不行,倒在阮傲凝肩上:“这次的好玩,我看他都快哭出来了,那表情和上次把他的宝贝的很的那个破绿宝石项链丢掉的时候差不多。”
阮傲凝的姐妹适时插话:“他冒雨找了三天三夜,最后没找到的时候哭的不行,不知道早就让我们带在农家乐猪老三身上了。
我紧咬牙关,面部由于过于用力,舌尖被我不小心咬破了,血腥味冲到鼻腔。
那是我祖母离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为了找项链错过了毕业设计汇报日期,最后只能延毕,也没去成我最想去的集团。
“这次咱们怎么整他?要不咱们把他的过敏药换成泻药怎么样?”
阮傲凝的姐妹摇晃着手里一个白色小药瓶。
江聿风抚掌,一边期待的看向阮傲凝。
阮傲凝没说话,却默默接过了药瓶。
两分钟后,阮傲凝端着一杯水走进病房。
她看见我已经醒了有点意外,但一愣之后还是把水递给了我:“好点了吗,给你拿药来了。”
我的目光聚集在那个我送她的黑金刻字陶瓷杯,此时水里泛着浑浊的白色。
应该已经下泻药了吧。
这次医生说我芒果严重过敏,警告我要按时按量吃药,不然有再次窒息的风险。我这次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气管都是密密麻麻的肿包,要是再晚五分钟就要割开气管处理。
现下的身体情况,喝了这泻药,我不知道会怎样。
胃里翻江倒海,我忍不住“呕”了一声,但还是苦笑着伸手接过那杯水。
一阵猛力把水杯硬生生拽回去,我抬头看向阮傲凝,她面色似乎有些纠结后悔,她转身:“算了,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我始终没问她,关于婚纱店点心?关于那杯下了药的水?
她想演戏,我便陪着她演戏。
我还没说什么,她却慌乱地连手机都忘了拿。
我看着亮着的屏幕,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群相册。
98个视频,每张封面都是我放大的不堪的样子。
4月2日,我怕高,她却非要带我去骑空中自行车,我吓得腿软她不肯扶我,我下山的时候从30多层的阶梯滚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当天,她在“整蛊四人小组”里发了消息。
“丑得没眼看,想到他晚上会睡在我旁边都想吐。”
6月5日,她在整蛊群里发。
“今天骗他祖母病危,他吓得吐了,发现没事之后抱着我跳起来,又哭又笑的,真蠢,生出的孩子肯定也和他一样蠢。”
2
我忍着泪给我爸妈打了视频,说我决定去纽约了。
毕业时我申请了纽约的学校,研究生申请已经通过了。
却因为阮傲凝在国内,她说舍不得我走,我便真的为了她留了下来。
现如今,珠宝设计的专业知识我已经忘光了,那所学校也不可能再要我,但是我还是想去我梦想的城市再试一试。
我妈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好好!想通了就好,我和你爸在纽约等你。”
我接着说:“去纽约之前,我想去土耳其看热气球,还需要爸帮我设计一次热气球失事事故。”
挂了电话,我打开通讯录,在那串我熟悉到能背下来的数字上划了又划,最后还是没有拉黑。
就这样吧,你救过我,但是这么些年我付出这么多也算还清了。
而你对我的伤害,我要你用下半辈子后悔终身的代价来偿还。
我把她送我的东西都收进箱子,准备让保姆帮我丢掉,却看到一本《2024大事手册》。
我抚摸那本书的封皮,2024年的纪念册,她知道我健忘,所以我们把每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的手顿住在第13页,贴着我回去祭拜祖母,晚上哭着赶毕业设计的照片,还标注了日期12.21。
照片背面有一行端方有筋骨的字迹:
“对待感情这么执着,这么笨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后,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祖母去世后,我肉眼可见的瘦了十多斤,她特地请来了大厨为我炖海鲜粥,怕我不喝,有调了十几次配方调成我喜欢的口味。
她最讨厌喝粥,却为了我一次次试到吐。
这场爱情整蛊游戏,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人入戏,她没有半点入戏。
下一秒,阮傲凝推门进来,我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把本子藏在身后。
大手把我藏在身后的手拽出来,我心蹦到了嗓子眼。
她却根本没在意那个本子,温暖的大手覆盖在我胳膊上。
看到我胳膊上因为过敏留下的红色印记,她皱了眉,心疼地吹气。
低沉喃喃:“沈停,还疼不疼?”
我没有回应,只是收回了手。
她顿住了,眼神里带着歉意:“沈停,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她是指过敏的事情,我下午后来找人查过了,只有她助理碰过婚纱店那盘点心,她可能以为我有所发觉,是她整蛊的我。
我没回应她的话,只是说:“我想喝咸蛋黄龙虾粥了。”
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找到了弥补方式一样开心,立马起身穿上衣服。
“好,我去买。”
我看向窗外,阮傲凝的黑车消失在雨夜中。
我其实不是馋了,也不是想喝那碗粥,只是想起来18岁那年被校霸欺负,她找她爸撤销了校霸家的生产商权限,校霸家濒临破产,哭着找我道歉。
校霸女朋友是个小混混,知道这事气不过居然把我绑架了拿小刀威胁恐吓。
我没吃没喝被关在地下室3天,救出来时吓哭了,阮傲凝找到我时,又气又慌又心疼,把我搂进怀里,给我喂咸蛋黄龙虾粥。
也是那一次,她说:“我没保护好你,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十八九岁少女气的阮傲凝,江聿风回国后献殷勤的阮傲凝,再后来一次次整蛊捉弄我逗江聿风开心的阮傲凝,她可能早就忘记当初说要保护我的誓言了。
她可能确实爱过我,不过那是因为她过去以为江聿风不会回来,现在江聿风回来一切都变了。
我的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江聿风1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半夜还冒雨来帮我,我再小的事在你这里都是大事。”
还附上了一张照片,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此时正在埋头修理一个八音盒。
我熄灭手机屏幕,闭上了眼睛,她可能是为了我冒雨去买龙虾粥,可是只要江聿风有事,她会无条件的偏向她。
我不再等了,我知道阮傲凝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我计划好了我去纽约的计划。
这一次,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留下了。
3
“这些野狗吠得够狠的,哪里抓来的?不会闹出人命吧?”
我被10几条野狗围在中间,野狗呲牙咧嘴,试图来咬我的袖子。
我害怕得发抖,但是还是把四肢张开作出威胁性动作。
不远处黑色林肯里有人在嘲弄我。
“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阮傲凝把老黄带来了,这狗真不听话,我们刚刚已经教训过它了,等下轮到大黄出场才有意思呢!”
我身体一震,大黄是祖母留给我的金毛,我父母在国外,我祖父祖母在国内打理企业,小时候祖母忙的时候都是大黄陪着我。
和阮傲凝在一起后,我们一起教大黄学会了握手,带它去爬过五川山,带它在海边追着我们打闹。
我以为阮傲凝不喜欢它,但是有次喝醉的时候阮傲凝没回自己家而是进了我家,我给她倒醒酒茶汤出来时,发现阮傲凝已经躺在狗脖子上睡着了,大黄也一动不动让她压着。
阮傲凝如今只是笑了下:“玩归玩,别玩大了。”
我苦笑,看豪门子女和野狗搏斗?这就是他们给我准备的新整蛊吗?
看我愣神,有只带头的野狗似乎不耐烦了,嘶吼着突然扑过来一口咬在我手背上,我躲闪不及剧痛传来,又被撞得一下子趴在地上。
阮傲凝见我被咬,想拉开车门:“谁准你们让他受伤!”
这是阮傲凝第一次对江聿风有脾气。
还没等阮傲凝下车,下一秒,一只大金毛挣开了束缚,从黑色林肯车车窗中跳出来,狂吠着扑过来咬了一口野狗头领,然后又护在我身上。
大黄温暖的体温覆在我身上,我从没见过大黄这么凶狠的样子。
没想到最先来帮我的不是阮傲凝,而是我们一起养的狗。
没想到野狗群看到野狗头领受伤,一下子都红了眼扑上来撕咬大黄,不一会大黄就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毛一簇一簇地被鲜血染红,身上没几块好皮,一边“呼哧呼哧”的喘气。
红着眼的野狗群看大黄没有反击能力了,又扑上来要咬我腰间。
阮傲凝见我有危险,像是忍不住了,怒吼一声:“都看什么呢!帮忙啊!”
阮傲凝和江聿风早就下了车,吵闹声也惹来了很多人围观,但是都站在旁边没人敢帮忙。
保镖和路人十几个人这才拿着棍子把野狗群驱赶走。
大黄看我的眼神一下子软和下来,一边嗯嗯的叫着,想像它小时候那样撒娇,想用头蹭我的手。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大黄闭上了眼睛,身体由软变硬,大黄死了。
我哭得感觉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抽动,心脏也很痛,我一下子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上。
昏迷前我听到阮傲凝姐妹笑嘻嘻:“一条狗而已,死了也是活该,别忘了上次江聿风嫂子去凝姐家的时候,它大叫害得嫂子摔一跤。”
江聿风抱着双臂:“男生有时候低血糖是容易晕过去的,一会自己就醒了。”
“可惜了,我偷他u盘塞进那只蠢狗肚子里了,你说他会不会剖开蠢狗的肚子拿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