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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_碎琼华全文免费阅读 - 经致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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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为完成系统任务,我用尽手段嫁给顾忘言。

京城中人人皆道他浪荡性难移,等着看我笑话,却只见顾忘言对我愈发珍视。

一向纨绔不羁的他只为我收起所有性子,遣散侍妾三千,止步青楼酒巷。

我也逐渐爱上了他,决定为他留在这个世界。

可任务完成前夕,我却发现他在外养了妾室。

孩子都已两个。

我这才明白,浪子永远不可能真正回头。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选择脱离世界。

顾忘言,你我生生世世,别再见了。

1.

我醒来时,只见一卷话本躺在床榻上。

问护卫才知,顾忘言晨起下山为我买杏花糕了。

明明昨日才为护我跳下悬崖,今日就不顾医嘱随意走动,我担心又气愤,拾起一旁叠好的外袍就往外跑。

远远地,就瞧见湖边熟悉的身影。

可一个“顾”字还没喊出,便见发带飘扬,一名女子小跑着冲入他的怀中。

顾忘言一手搂住女子腰肢,一手扣住后脑,忘情地吻了下去。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瞬间,整颗心都仿若坠入冰窖。

成婚五年,爱我宠我,说世间万物不及我分毫的夫君。

不纳妾室,不喝花酒,连牵我的手都会脸红的夫君。

此刻却与另一个女子紧紧相拥!

气血直直涌上心头,我正欲冲上前揪住顾忘言的领子问个清楚,却突然想到助他登位的系统任务。

强咽下委屈与质问,让我的心头止不住酸涩。

一抹脸颊,满手的眼泪。

久违的眼睛胀痛,似在提醒我,自嫁给顾忘言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

耳边传来孩童的笑闹声,朦胧视线中,只见那女子弯腰抱起孩子,回眸挑衅地朝我挑起眉梢。

顾忘言体贴地搂住她的腰,谈笑着往远处走去。

就好像,他们才该是一家人。

可前日他毫不犹豫追随我跳下悬崖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剑刃插入崖壁。

他一手握着剑柄,一手紧紧将我箍在怀中。

剑身裂开的瞬间,他抬手捂住我的眼睛。

猎猎风声中,我听见他低沉的笑声:

“晚晚,听说死前相拥,会有下辈子的缘分。”

他那时,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跃入悬崖。

可现在我才知道,他爱我至可以为我舍弃性命,但也可以瞒着我在外娇养妾室,与她生儿育女。

2.

浑浑噩噩间,走错了好多路。

待回到小院,屋内已点起烛火。

我蜷缩在床上,止住婢女留门的动作。

她有些不解:

“夫人不等王爷吗?他知道夫人怕黑不论多忙定会陪夫人睡下的。”

等什么?

等他和那名女子进行下一个动作吗?

我瞧得分明,他望向那名女子时,眼中尽是我熟悉的情动之色。

我无力地趴在被子上,第一次觉得这张床如此空旷。

可后半夜,身侧还是贴来熟悉的温度。

顾忘言长臂一伸,将我圈在怀中,不满地撅起嘴:

“你个小白眼狼,我去给你买杏花糕,你还自己先睡下了。”

熟悉的沉木香包裹着我,可我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女人的脂粉香。

心头顿时泛起一阵恶心,我推开他,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

“你怎么突然去给我买杏花糕了。”

还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去找你的外室诉衷肠,度良宵?

顾忘言撑起脑袋,闻言更委屈了:

“明明是昨夜我讲话本哄你入睡时,你听见里有杏花树,说想吃的。”

是吗?

我搅了搅头发,方才想起昨晚确实有这么随口一提。

却没想到,被他记在了心里。

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力道,脑袋也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我仰头,正好见到他脖子下的一抹红色。

“这是什么?”

我抬手指了指。

顾忘言下意识的抬手去碰,眼中也不由地闪过丝慌乱,却很快压下:

“我今日顺路去了那家你最爱的脂粉铺子,试了试颜色,却没有适合你的,等下次上新了我再带你去挑挑呀。”

“好了,快睡吧,不然明日赶路起不来了。”

女人香钻入鼻翼,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热,你一边呆着去。”

找个借口推开顾忘言,我转过身子闭上眼睛。

顾忘言却不恼。

他在我唇边轻落一吻后,起身轻摇折扇。

缕缕清风袭来,很快带起阵阵睡意。

意识昏昏沉沉间,我梦见了顾忘言。

3.

其实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顾忘言于我而言只是一介NPC。

我并不想去和这个朝代共情,也不愿和他产生烦杂的牵扯。

他的喜怒哀乐,言行举止,皆与我无关。

我要做的,只是助他登位而已。

可又有谁能拒绝光呢?

又有谁能身处熊熊燃烧的炭火旁,心中却不产生半分暖意呢?

他会先我一步成长,再立于我身前,替我挡住众人的抨击与质问,助我创女学,开医道,支持我一切“离经叛道”的决定。

会因我一句话,褪去纨绔之气,放弃闲云野鹤的日子,甘愿踏入最厌恶的权力之争中,日日行走刀尖之上,也要夺皇权,许我母仪天下。

无数个黑夜中,他一遍遍推翻棋盘,重新演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我完完整整地从乱局中摘出,护我衣裙不染半分血污,守我眉眼初见之清明。

犹记大婚洞房夜,烛火如豆。

他将我揉进怀中,俯身吻上我的唇。

大片大片的并蒂莲,在大红的喜被上灼然开放。

他说晚晚,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不移到白头。

可一睁开眼,整个世界都是黑色。

一张写满对“苒苒”诉情之语的宣纸静静躺在木桌上。

墨迹未干,一看便是昨夜刚落笔。

他在摇折扇哄我睡觉时,脑子里竟在念着另一个女人。

原来真的有人能将一颗心分成两半用,在与一人琴瑟和鸣时,也在盼望着与另一人长长久久。

我抹去了笑出的眼泪,不动声色地将宣纸压在砚台下,起身走到顾忘言的密室。

我有预感,在这儿,能找到关于他和“苒苒”的故事。

4.

推门而入,满墙我的画像引入眼帘,皆是他亲手所绘。

桌案上放着一方木盒。

打开皆是有关于我之物。

记满了我喜好习惯的手记,我做得无数个半成品的香囊手帕,花灯节同放的兔子灯

就连我送他的糖葫芦的糖纸,都被他洗净展平细细收藏,不染丁点灰尘。

环视整间小屋,并无苒苒半分存在痕迹。

可我还是敏锐地看见了柜子旁的一小块凸起。

抬手按下,一道长廊出现在眼前,烛火在里面明明灭灭。

越走下去,灯光便越亮。

尽头万千烛火围着的,是一幅挂画,一把琵琶。

“红玉姑娘.”

我摇着头,明白了这位姑娘的来处。

她是醉香楼的花魁,是顾忘言最常点的姑娘。

一曲琵琶名绝京城,却只愿为顾忘言而奏。

从一旁的手记本中,我了解到了他们的故事。

与我订亲之后,一向纨绔的小王爷收敛性子,再不流连青楼酒巷。

可花魁对他早已情根深种,任凭老鸨以鞭仗逼之,重金诱之,仍推却所有邀约,抱着琵琶独守绣阁。

顾忘言得知消息时,她已绝食多日,气息奄奄。

他自是看不得红颜因他香消玉殒,便为她赎身,放她自由。

他为她取名“风苒”,希望她今后能如清风般无拘无束,自在洒脱。

可这缕风不愿远去,只想留守在他身边。

在醉香楼时二人便时常对月饮酒,互诉衷情,顾知年自然是无法拒绝美人如此深厚的爱意。

于是二人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的幽会。

也有了一儿一女。

我继续往后翻着,心也越看越凉。

贞观十年三月初十,他陪林风苒在同心桥上共挂同心锁。

我还记得,一向与我不对付的长公主也在这日设宴香山,顾忘言因公务繁忙并未与我一同前往,我一人面对贵女的嬉笑嘲讽,还被推下荷花池,险些丧命。

贞观十年五月初六,满京城皆知,他不辞辛劳下江南为我寻前朝名家手稿,但其实,他是去请静安寺住持为他刚出世不久的孩子诵经祈福。

贞观十年七月初七,那场引得万人空巷的焰火,是他为林风苒而放。

贞观十年八月初五,我生辰这日,他坐在床边安抚了一晚心口痛的林风苒。

每个他公务缠身未归的夜晚,每次他出城办差的日子,他都在别院陪他的外室。

难怪.难怪他每次归来时,眼底都有着化不开的歉意,抱着我时,也好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我当时还以为是久别重逢的炽热,现在想来,却是“偷腥”后的愧疚。

而我在谎言与欺骗中爱了他整整七年!

我的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满心的疲惫与麻木。

将东西收整好后,我回到小院,让婢女将这么多年顾忘言送给我的东西整理出来,送往当铺。

绿云不解地望着我:

“夫人不是一向最是珍视王爷送得东西,如今怎么夫人和王爷吵架了吗?”

“我要和他和离。”

顿了顿,我解释道:

“他在外头养了外室。”

“怎么可能,王爷明明.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摇着头,拿起剪刀,将他送我的江南云锦剪碎:

“他们有了孩子。”

绿云慌忙拦住我:

“夫人不可意气用事啊,王爷对夫人的感情无人不知,只要夫人开口,他定会为夫人处置那外室和孽种。”

裂帛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绿云急得落下泪来:

“夫人,夫人,现如今多王割据,战乱四起,你离开后安危又该如何保证。我知夫人气王爷不顾誓言,可如今稍微有点家室的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王爷为夫人守身这么多年,实属难得,且那外室之事并未闹到明面,夫人并未失了颜面。”

“我此话并不是为王爷开脱,只是如今这局面,留在王爷身边才是夫人最好的归宿,夫人不如忍一忍,就过去了。婚姻是大事,不能冲动啊夫人。”

我回眸朝她笑了笑:

“正因为是大事,才不允许有丝毫背叛和欺骗,不是吗?”

若是顾忘言从未对我许下承诺,哪怕后院有佳丽三千,我也不会有半分不满。

可他偏偏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告诉我他只爱我,那么这份感情,我便不允许掺杂丝毫杂质。

还是我太傻,相信浪子回头,相信真心不变,竟想任务完成后为他留在这个朝代。

我摇了摇头:

“把东西收拾收拾当了吧。”

“你要当什么?”

顾忘言撩帘走进屋内,看着满地狼藉,手不由狠狠一抖。

5.

“没什么,一点旧物罢了。”

我拨开顾忘言伸过来的手,拿起帕子为他拭去额角不断拭去的冷汗:

“你在紧张什么,我把这些绸缎给剪了,你心疼啦?”

顾忘言勉强扯了扯嘴角:

“怎么会,你若喜欢听着裂帛之声,我命人给你多买几匹便是。”

他的眼神乱瞟着,却突然神色一松。

在给我倒茶水的间隙,我看见他将宣纸不动声色地藏入袖中,再回头时,神情已恢复如常:

“晚晚,一切都已备好,我们走吧。”

我走出门外,一抬头,却看见熟悉的面容。

一身素净的侍女装,掩盖不住她的绝世容貌。

此下江南,明为带我出游散心,实则为暗中寻找先皇遗诏。

我没想到,顾忘言竟半分都离不得她。

但我嫌她在跟前碍眼。

我抬手将她唤身前:

“你何日进得王府,我怎从未见过你?”

林风苒恭恭敬敬答道:

“王爷体恤夫人,夫人院内侍女众多,记不得奴婢再正常不过了。”

“是吗?”

我轻笑一声,唤来绿云。

见她摇了摇头,林风苒攥着衣裙的手已然泛白。

“绿云是府内管事,凡入府之人都归她管束,她不认得你,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混在队伍中又有什么目的?”

林风苒将头埋得更低了。

“既说不出,便让王叔带下去好好查查底细.”

话音未落,便见顾忘言匆匆跑来挡在她身前。

“晚晚,她是我在路边捡回的姑娘,见她孤苦又手脚麻利,便想着带回府中,在你身边服侍,也算有个容身之处。”

“是吗?”

我抬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那你可真会捡姑娘,她的手白嫩纤细,穷苦人家的孩子不需干粗活的吗?”

“且你带个姑娘回来我竟不知,若叫外人来看,还以为她是你偷养在家中的情妇呢。”

顾忘言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他蹲下身子将我拥住:

“晚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许下的诺言一直都算数的!”

“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你若不喜,我将她打发出府便是,你别气。”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庞,笑着开口:

“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这不是时局关键,若不小心防着,混进些细作就不好了。”

顾忘言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我从他怀中坐起,还没走几步,便被他一把扯住胳膊,打横抱起走向马车。

他垂眸望着我时,眉眼柔和似天边云霞,将无尽深情晕染在眼中。

耳边是他一声声低语:

“晚晚,我爱你,我只爱你”

是吗?

可我再也不会信了。

6.

到江南后,我施粥办善堂,帮顾忘言收拢民意,顾忘言则带兵暗中追查先皇遗诏。

两月过去,终于在打铁铺寻得二皇子党羽,将其尽数捉拿。

那卷写着顾忘言名字的明黄卷轴,终于得以现世天下。

班师回京的前日,正好赶上水神节。

顾忘言早早便传信告知我,让我等他回来一同上祭祀台观景。

我看着面前林风苒给我的鸳鸯肚兜,早已知道了结果。

我带着绿云走上街头,看着周围熙攘欢笑的人群,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是否有顾忘言相伴,都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刺史看见了我,执意让我戴上月老面具守在同心树边上。

这是小镇的习俗。

百姓们会选出爱戴之人,在这日办作月老,帮前来祈福的有情人在树上挂上红线,送上祝福。

我看着一对又一对牵着手的伴侣在树下虔诚许愿,听着一句句感人的肺腑之言,嘴角也不由染上几分笑意。

刚挂完红绳,转头便看见熟悉的身影。

顾忘言眼睛亮晶晶地,牵着林风苒的手走到我面前。

“吾愿与风苒情常在,岁岁年年至白头。”

顾忘言官海沉浮七年,我已很久没有在他眼中看见属于少年人的希冀。

我将红线挂在树梢,扭头便见着二人拥吻。

许是任务已马上完成,又许是林风苒近日多次到小院的挑衅。

“姐姐,人人皆说你命好,可我瞧着你怎么这么可怜呢,被枕边人蒙在鼓里整整六年,这唱得可比戏文荒唐多了。”

\"后院安宁不了多久了,待我将腹中孩子生下,他定会迎我入府。\"

我扯了扯嘴角,突然就不想再演戏了。

我走到二人面前,看着他们嘴角流下的银丝,抬手将面具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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