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恋京圈太子裴明晔十年,我用尽手段,终于逼他订了婚。
订婚那晚,他砸碎酒杯,冷笑:
“你就算脱光了,我也嫌脏。”
我不甘心,红唇高跟,媚眼如丝,只为让他动心。
他却连余光都懒得施舍。
直到结婚那天,裴明晔带回一个女孩。
干净柔弱,像朵小白花。
他看她时的温柔,是我十年都未曾得到过的温度。
我笑了笑,撕了婚约,转身就走。
当了这么久舔狗。
我腻了。
1.
裴明晔带着乔婵出现在婚礼现场时。
我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碎了。
玻璃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我强逼裴明晔陪我挑选的百万婚纱上。
这场景我太熟悉了。
上学时裴明晔为了乔婵打架,满身狼狈,我也是满手血地给他包扎。
全场死寂。
四面八方的目光,夹杂着怜悯、嘲弄、幸灾乐祸。
我脸上的假笑再也挂不住。
我舔了舔唇上沾染的酒液,踩着高跟,摇曳生姿地向他们走去。
“裴总。”
我红唇轻扬,嗓音甜得发腻,“把咱们结婚的地方当民政局啦?”
“你带个前任来,是想现场办离婚?”
乔婵脸色一白,柔若无骨地往裴明晔怀里靠了靠。
他立刻搂住她的腰,冷眼看我。
“宋萤歌,适可而止。”
我笑了。
适可而止?
当年他为了乔婵打架,是我替他挨了对方一酒瓶。
五年前乔婵出国,他醉得不省人事,是我在酒吧守了他一整夜。
就连今天这场婚礼,也是我跪在裴家老爷子面前求来的。
而现在,他让我适可而止,哪来的脸。
我抬手又倒了杯红酒。
慢悠悠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行啊。”
我笑得妩媚,“那跟我的这杯交杯酒,裴总喝不喝?”
乔婵突然捂住嘴干呕。
裴明晔眼神一冷,一把打翻我的酒杯。
“婵婵怀孕了,闻不了酒味!”
红酒泼了我一身。
婚纱废了。
我盯着他护着乔婵的手。
这只手曾经摸过我身体上所有肌肤,现在却连碰都不肯碰我一下。
我垂头,看着裙摆上的酒渍,突然笑了。
“怀孕了?真巧。”
我抚上小腹,“我也怀了,三个月。”
裴明晔眼神一暗。
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这时,婚礼大屏幕突然亮了。
画面里是裴明晔别墅的监控视频。
昨晚,裴明晔在书房压着一个女人热烈亲吻。
那个女人,穿着和乔婵一样的白裙子。
全场哗然。
“裴总居然出轨了?”
“这也算出轨?我听说裴总从来没正眼看过宋萤歌啊。”
“其实裴总一直喜欢的都是乔婵,宋萤歌顶多算捡漏……”
我摸着肚子笑出声。
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裴总,要不要猜猜,我肚子里是谁的种?”
裴明晔面色一沉。
我趁机抓住乔婵的手腕。
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你伪造孕检单的时候,没发现他书房抽屉里放着我的B超单吗?”
乔婵脸色瞬间惨白,“我没有……”
裴明晔猛地拽开我,“宋萤歌!”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
突然抄起地上的玻璃片。
“别过来!”
我抵住自己的脖子。
肌肤已经显出一道血痕。
“再靠近一步,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死在这儿!”
裴明晔僵在原地。
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恐惧。
“十年了……”
我笑中带泪,浑身发抖。
“我像个傻子一样爱了你十年。”
“结果,连怀了你的孩子,都要靠威胁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裴明晔抿了抿唇。
这种情况,他还是选择安抚乔婵。
酒杯碎片掉了。
我缓缓跪坐在血和酒混作一团的地板上。
“离婚协议我会签。”
我抬头看裴明晔。
“但这个孩子……”
我露出最漂亮的笑容。
“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
“它到底来没来过这个世界。”
2.
不过短短一会儿,整个京圈都知道我和裴明晔闹掰了。
我俩的新闻引爆热搜。
“宋萤歌好可怜,未婚夫早出轨了,自己还蒙在鼓里。”
“宋萤歌和裴明晔简直就是纯恨夫妇啊。”
“你别说,真的有点好磕。”
现在的我,就连出门都得小心翼翼。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激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护士叫我时,我颤抖着起身。
“宋萤歌女士,请到妇科诊室。”
我站在诊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乔婵的声音。
“医生,宝宝今天乖不乖呀?”
我的手僵在半空。
透过门缝,我看到裴明晔站在乔婵身后。
他的手温柔地搭在她腰上,亲密无间。
这样的动作,他从未对我做过。
我抿了抿唇,压下心头酸涩。
乔婵举着B超单。
孕周那栏,刺得我眼睛生疼。
9周+
正好是我和裴明晔订婚那天的日子。
“宋小姐?”
护士的声音让我猛地回神。
诊室里的两人同时回头。
乔婵立刻捂住小腹。
像只受惊的兔子,往裴明晔怀里钻。
裴明晔的眼神落在我手中的挂号单上,瞳孔骤缩。
我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把手术预约单揉成团。
转身要走时,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裴明晔一拳砸碎了消防栓。
“宋萤歌!”
他追出来,狠狠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我皱眉。
“你敢动孩子试试。”
我嗤笑,“怎么,裴总现在急着给我当接盘侠了?”
“放心,不会脏了你的手。”
趁裴明晔愣神的一刻,我甩开他的手。
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
就像昨天婚礼现场的聚光灯。
真冷。
回到家,浴缸的水已经放好。
我把自己浸泡进去。
温暖的水却怎么也暖不了冰冷的身体。
手机振动,是裴明晔发来的照片。
我拧眉。
只见乔婵穿着我的婚纱,坐在我和裴明晔的婚床上,笑得幸福。
“喜欢吗?”
裴明晔发来信息,“你的一切,都是婵婵的。”
水突然变得刺骨的冷。
我头脑发昏。
浴室门被踹开时,我正看着自己的验孕棒发呆。
裴明晔带着酒气冲进来。
直白的目光落在我腿间。
“宋萤歌,你做了什么!”
他眼神瞬间变得可怕。
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进水里,“那是我的孩子!”
我拼命挣扎,几乎打翻了浴缸。
验孕棒滚到他脚边。
鲜红的两道杠让裴明晔愣在原地。
“骗你的。”
我咳嗽着爬出来。
对他扯出一个妩媚的笑,“根本没怀。”
我眼神讥讽。
裴明晔抬手,似乎想打我,却在半空停住。
他眼神阴郁,我眸中嘲讽更浓。
这时,裴明晔手机响了。
是乔婵唱的歌。
我怔了怔。
我记得,裴明晔之前的铃声,都是手机默认的音乐。
有一次我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让他把铃声换成我最喜欢的那首歌,他都不肯。
可现在,他却能为了乔婵破例。
显得我更像个笑话。
裴明晔低头一看,随即转身就走。
他没再看我一眼。
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室血腥味。
我终于坚持不住,瘫软在地。
指尖抚上小腹。
我轻笑一声,“裴明晔,我们该结束了吧。”
就当我这十年的感情,喂了狗。
3.
裴明晔停了他给我的黑卡。
连我的私人医生,他都不让再上门。
可裴明晔似乎忘了。
我是中医世家宋氏的传人。
我拾了些药材,给自己熬了锅安胎药。
盯着火候,我手腕上还留着昨晚裴明晔掐出来的淤青。
我心头酸涩。
宋家祖传的把脉手法,如今却只能用来给我自己疗伤。
手机振动,是裴明晔发来消息。
“滚过来。”
“别让我说第二次。”
我冷笑一声。
明白他和乔婵估计又要作妖。
特意换上最漂亮明艳的鱼尾裙,化了浓妆。
像一个女战士,去了裴明晔的别墅。
推开书房的门,我愣住了。
乔婵正把玩着爷爷留给我的紫檀药碾。
那是我宋家三代行医的传家宝,爷爷临终时交给我的。
裴明晔背对着我,声音冷淡,“过来签了它,我就把宋家仁心堂的房产证还给你。”
我盯着离婚协议书上“自愿净身出户、孩子留给男方”的字样,突然笑出声。
当年爷爷临终前,拉着裴明晔的手说,“照顾好萤歌。”
可现在,他的好孙女婿,却要夺走宋家最后的血脉。
我胸口堵塞,捏断了手中的钢笔。
墨水飞溅,染上了乔婵洁白的裙摆。
她惊叫一声,裴明晔立即紧张地扶住她,“婵婵,没事吧?”
“宋萤歌!”
他转头对我怒吼,“你又发什么疯!”
我平静地擦掉手上墨渍,抬头看他。
“裴明晔,你知道么。”
“我十八岁那年为你挡的那一酒瓶,医生说我以后很难怀孕。”
闻言,裴明晔的神情有一瞬松动。
乔婵突然捂着小腹抽泣,“明晔,我肚子好疼……”
裴明晔立刻慌了神。
一把将乔婵打横抱起,经过我身边时,他眼神冰冷。
“你最好祈祷婵婵没事。”
“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口袋里的B超单被我攥的发皱。
我酸涩一笑。
随手撕成了碎片。
包括那9周的提示,都化成了灰烬。
我不想要了。
关于裴明晔的一切,我都不想要了。
煮安胎药时,乔婵突然出现。
她抢过药碗闻了闻,露出轻蔑的笑。
“宋萤歌,你还真以为,明晔会要这个孩子?”
砰的一声,药碗被她摔得粉碎。
我皱眉,后退一步,避开碎瓷。
裴明晔闻声赶来时,乔婵又换了一副神情。
泪眼盈盈,捂着手臂轻泣,“明晔,萤歌想用脏水泼我……”
我沉默地看着地上的药汁。
那是我宋家安胎的秘方。
却成了乔婵口中的脏水。
啪的一声。
耳光声格外清脆。
我舔着嘴角的血腥味,却听到裴明晔说:
“滚出去。”
裴明晔护着乔婵,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以后,不准靠近婵婵半步。”
我重重吸了口气。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
裴明晔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但我没有再理他。
我从床底拖出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
手机突然亮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里,乔婵正躺在医院的VIP监护病房。
裴明晔坐在她身边,温柔地喂她喝粥。
附言写着:明晔说我们的宝宝很像他呢。
我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泪水终于忍不住,肆意而出。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滂沱。
多像我和裴明晔结婚那天的天气啊。
令人绝望。
4.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雨下得更大了。
“宋萤歌!”
裴明晔突然冲过来,用力拽住我的手腕。
“你他妈要跑哪里去?!”
他没有打伞。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那双对我素来淡漠的眼眸,此刻好像染上一丝慌乱。
我愣了愣,随即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见我不说话,裴明晔更加焦躁。
他力气太大,掐的我手腕生疼。
我忍无可忍,冷冷甩开他。
“怎么,裴总现在不用陪你的婵婵了?”
裴明晔面色一僵。
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宋萤歌,你就算要走,也至少等雨停了再……”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他。
乔婵浓浓哭腔的声音响起,“明晔,我流血了,孩子……”
裴明晔脸色瞬间惨白。
我看着他颤抖的手指,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冷笑一声,“裴总赶紧去吧。”
“别让你第二个孩子也死在我手里。”
裴明晔瞳孔骤缩。
我转身走进了暴雨中。
最后一刻,裴明晔拽住了我。
“行了。”
“我让司机送你。”
多可笑啊。
这时候还在装好人。
裴明晔让人把我拽上车。
可途中,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裴明晔,你要带我去哪!”
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裴明晔拽着我的手臂,强行把我拖进了医院病房。
乔婵脸色苍白地啜泣,“萤歌逼我喝了她的药……”
“说让我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裴明晔声音冷得可怕,“什么药?”
“褐色的……很苦……”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结。
乔婵说的,是我熬给自己的安胎药!
裴明晔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剧烈咳嗽。
他却不管不顾,将我死死抵在墙上。
“宋萤歌,你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不光脏,还贱!”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三个月前,我用尽手段逼裴明晔订婚。
那晚,他在酒吧买醉,随手一挥消费了几百万。
裴家老爷子紧急让我去处理。
我找到他时,裴明晔只醉醺醺地说了两句话。
“宋萤歌,你永远比不上她。”
“你就算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嫌脏。”
泪水不受控地滑落。
乔婵得意地冲我比了个口型。
你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乔婵突然尖叫。
她身下涌出大片血迹。
“明晔!明晔救我!”
护士连忙冲过来,“裴总,乔小姐大出血,需要输血!”
裴明晔眼神阴郁。
他猛地扯过我,“用她的,她和婵婵血型一致。”
我拼命挣扎,“裴明晔!我也怀着孕!”
裴明晔神色极冷。
“上次你说没怀孕,现在又一口咬定。”
“宋萤歌,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冰冷的枕头刺进我血管时,我心生绝望。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尖叫。
护士惊呼,“宋小姐血压骤降!快拔针!”
裴明晔站在一旁。
面色却逐步苍白。
他死死盯着我的小腹,眼神寸寸破碎。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时,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仁心堂集团女总裁疑似因爱生恨,向情敌投毒致其险些流产……”
镜头切换到乔婵的采访。
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我相信萤歌不是有意的,我愿意原谅她。”
铺天盖地的恶评冲陷了我的评论区。
手机疯狂震动。
无数条辱骂短信发来。
“黄脸婆”“婊子”“倒贴货”。
我看着这些恶毒的文字,浑身颤抖,呼吸困难。
网暴确实能杀死一个人。
更遑论,仁心堂早就不是我的了。
爷爷死后,裴明晔直接征用了我们家的商标。
宋家所有的资本,都被他占为己有。
而我,争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