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被拐去缅国三年，为了筹钱赎人，我卖掉了自己的第一次。
一个月后，男友回来了，还在520这天向我求婚。
婚礼前一周，我收到匿名快递，竟然是男友和大嫂的大尺度私房照。
我不敢相信，想去找他对质，却在书房外听到他和好友的对话：
“你真要和姜如凌结婚？那大嫂怎么办？’”
“虽然她对外声称小宝是你大哥的遗腹子，可小宝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以后瞒不住的！”
“当年你瞒着姜如凌兼祧两房，大嫂怀孕后，你竟然想出被拐去缅国这种谎言拖了三年，现在她为了救你都把自己卖给老男人了，要是她知道……”
男友声音很冷地警告好友：
“她不可能知道！即使她已经不干净了，也依然是我秦云朗唯一的妻子。至于大嫂，我自然也会照顾她们母子俩。”
原来我为他提心吊胆的三年里，他竟然和寡嫂在缅国做起了夫妻。
我回到卧室，给那个男人发了短信：
“你说的那件事，还算数吗？”
1.
“算数。”
似乎是怕文字太冰冷，他立刻打来电话，清冷的声音里带了十万分的郑重：
“我说过，我对你的承诺，一辈子有效。”
“你怎么了……是不是秦云朗辜负你了？”
听到男人心疼的语气，我的眼泪忍不住落下。
整个海城都知道，姜氏集团的大小姐姜如凌，爱惨了秦云朗。
哪怕是秦云朗被拐去缅国，我也从未放弃营救他。
我变卖财产，委托我那位在缅国做生意的寡嫂帮忙周旋。
可她跑了九十八躺，要的钱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一次，她说对方要三个亿，就能放秦云朗回来。
可这三年里，能卖的早卖光了，除了我自己。
关键时刻，据说有个老男人出价三个亿买我的第一次。
为了秦云朗，我屈从了。
只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店等待我的，会是海城太子爷程允。
此刻，察觉到我情绪低落，程允轻声开口：
“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一周后我派人来接你。”
“姜如凌，我等着你来做我的新娘。”
直到电话挂断，我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发现秦云朗靠近我身后。
他的手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我颈窝。
我浑身一抖，脑海中不断闪回刚刚听到的对话，只觉得有一把名为“秦云朗”的重锤，将我的心砸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疼痛。
眼前这个眼底眉心都充满深情的男人，他编造出被拐三年的谎言，竟然只是为了和自己的寡嫂以及孩子，在缅国生活，还美其名为“兼祧两房”。
秦云朗见我脸色不对，惨白的脸上是两行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他瞬间慌了神，搂住我，嘴里不停哄着。
我只觉得他的触碰令人反胃，挣开了他的双手。
秦云朗低下身，关怀地盯着我红彤彤的眼眶：“凌凌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如果没有听到他和好友的对话，只怕此时我又要沦陷在他的温柔贴心里。
秦云朗一贯如此，所以我爱惨了他。
在这三年里，每每想到这样一个温润君子，在缅国会遭受怎样的折磨，我都痛不欲生，只有不断回忆我们相爱时的甜蜜，才能支撑到现在。
大嫂偶尔会带来他的消息，说他被人打了一巴掌，我给她一千万，求她去打点那些人下手轻点。
或者说他险些被人剁掉手指，我吓得连夜卖掉爸爸留给我的房子，让大嫂拿上钱好好通融一下……
但是大嫂也不是经常带消息回来。
更多时候，她不回我消息，只在朋友圈晒出小宝的生活照，至于生活照背景中那个若隐若现的男人身影，我只当是大嫂的私生活，并未过问。
现在才知道，原来照片中那个男人，就是我盼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秦云朗。
我努力控制住崩溃的情绪，只说自己又梦到秦云朗在缅国的日子，做噩梦吓醒了。
秦云朗脸上闪过一丝歉疚，转而换上商量的语气：
“对了，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大嫂也决定带小宝回来长住，毕竟缅国的生意还是太危险了……”
2.
秦云朗说大嫂一个人带着大哥的遗腹子在缅国讨生活，实属不易，这次回来就长住不走了，正好家里还有一套空置的西面小院。
那个小院是我和他的婚房。
我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想到一周后我就会离开这里，最终点头默许了。
反正他早就安排好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通知我一声，我何必阻止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呢？
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大嫂就牵着小宝，笑盈盈地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我像个失而复明的盲人，第一次在大嫂美丽妖娆的脸上看出女人的敌意。
大嫂名叫苏千雪，三十出头，长得像是港片里走出来的“大哥的女人”，她也确实是。
秦云朗的大哥以前在缅国走私，三年多前死于仇家报复。
后来，仇家寻上门，又将他弟弟秦云朗拐了去。
苏千雪性格干练，在那边也是游刃有余。
所以当她主动找到我，说她可以帮忙递消息时，我并没有怀疑，反而孤注一掷地将家当都交给她。
小宝看到秦云朗，就热情地扑上来抱住他大腿：“爸爸！我好想你！”
秦云朗慌乱不已地扒开他的手，下意识回头看我：
“凌凌你别误会，小宝还小，他分不清我和大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千雪就眼眶泛红地开口：“都怪我，小宝天天吵着要见爸爸，我只好把云朗的照片拿给他看……凌凌，你要是介意的话，我，我想想办法怎么跟孩子说……”
秦云朗听到这话，意有所指地说：“小宝才三岁，没必要让他知道这些！凌凌也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我架到火上烤。
为了避免成为“不识大体”的人，我平静地侧开身，为他们一家三口让出一条路来：“没事的，我都理解。”
秦云朗略带不满地瞪了一眼苏千雪，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凌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等他长大了再说好不好？”
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小宝的脸。
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孩子越长越像秦云朗了，难怪他朋友说以后瞒不住。
我压下心中的苦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站在楼梯拐角，我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苏千雪的手指悄悄攀上秦云朗的掌心，暧昧地在他掌心画圈圈。
秦云朗缩了一下手，下一秒又默许苏千雪与他十指紧扣，小宝站在旁边不高兴地喊着他也要牵手手。
秦云朗就笑着伸出空着的另一双手，牵住那双小手，三人的背影看起来完全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苏千雪装若无意地回头，对上我的目光，挑衅般勾了勾唇角。
我死死掐着指尖，一种难言的痛楚从掌心蔓延至心脏。
是不甘，是委屈，是愤怒。
付出一切，得到的却是谎言和背叛。
秦云朗，我要你品尝到十倍百倍于我的痛苦。
3.
第二天一大早，苏千雪来问我有没有收到她的快递，
我竭力控制住质问她的冲动，把那份被我重新包装好的快递拿给她。
苏千雪红唇勾起：“凌凌，你没有误拆我的快递吧，我真是太粗心了，本来是要给你寄结婚礼物的，不小心寄成了……”
她捂嘴笑得羞涩，我脑中不断浮现出那些私房照上，她和秦云朗的亲密互动。
其中有一张，是秦云朗埋在她膝间，抬眸看她，脸上是喷射状的水渍，她也是笑得这么羞涩。
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提醒她下次注意，千万别再寄错快递。
下午，秦云朗才神采奕奕地从西面小院出来，耳尖红得滴血，眼底还有掩藏不住的情欲。
看到我冷冷地站在窗边看着他的方向，他愣了一下，赶紧上楼来找我。
“凌凌你别误会，大嫂她……她又想起大哥，难免伤心，我，只好安慰她……”
他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我也懒得去计较他究竟是用何种方式安慰。
秦云朗眼神一飘，轻声问我：“大嫂说她想去海城新开的游乐园，给小宝拍个新的全家福，我记得你不喜欢游乐园，那就我陪她……”
我确实不喜欢游乐园，因为小时候在游乐园险些走丢，要不是有个好心的大哥哥，我说不定早就被卖到哪个山窝里去了。
但是此时，我盯着秦云朗心虚的表情，出于某种故意作对的心思，我似笑非笑地开口：“没事的，我也一起去吧，还能帮忙照顾小宝。”
秦云朗没想到我会答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笑得很勉强。
出发前，我习惯性地走向副驾的位置，眼前一抹红色的身影闪过，竟然是大嫂抢先坐上副驾。
她脸上挂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我晕车得厉害，在缅国的时候我也都是坐副驾，被照顾习惯了……”
我装作没听懂她的潜台词，不去纠结在缅国照顾她的人是谁，默默坐到后排。
秦云朗小心地观察我的表情，见我没有意见，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很想问他，秦云朗，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装傻，你曾说：“只有我最爱的女人，才能坐在我的副驾上。”
这辆车是秦云朗被拐前最喜欢的一辆越野车，哪怕我走投无路被逼卖身换钱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把车卖了。
副驾上还贴着“姜如凌专属座驾”的幼稚贴纸，苏千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冰咖啡放在贴纸上方，很快就把贴纸泡烂了，秦云朗见状也只是宠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闭眼假寐，不去拆穿苏千雪拙劣的小把戏。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
4.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似乎遇上了大堵车，我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一丝暧昧的声响。
我悄悄睁开一道缝，眼前的场景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苏千雪头上盖着秦云朗的外套，整个人侧趴在他膝盖上，起起伏伏。
秦云朗闭眼仰头，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已经彻底沉沦在苏千雪带来的刺激中。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在游乐园的时间的。
浓烈的厌恶感像一层层锋利无比的荆棘，在我心上扎出无数密密麻麻的伤口。
秦云朗关注到我情绪不对，只当我是晕车。
他顶着40°高温，排了半小时队伍才买到一杯柠檬水，递给我时，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我记得，以前你每次晕车，喝杯柠檬水就会舒服很多，不知道现在还管不管用。”
其实他回来这半年，对我一直都很好。
他依然记得我的喜好、我的生理期，所有关于我的一切，他都做得很好，甚至比三年前还更加贴心。
我以为我们仍然相爱，以为一切都在走向美好。
所以在520那天，他向我求婚时，说他会永远对我好，我毫不怀疑。现在想来，我实在愚蠢得可笑。
回家前，苏千雪让我为她和秦云朗、小宝三人拍一张全家福。
秦云朗比我更快地反对，语气隐含警告：“既然要拍全家福，凌凌当然也要入镜，她是我未婚妻。”
我拿起手机快速为他们三人拍了一张，提前结束了这场闹剧。
秦云朗似乎察觉到我情绪不对，追在我身后想解释，但是听到苏千雪一声惊呼，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钟，转身迈向苏千雪。
那杯柠檬水，我一口没喝，用力扔进垃圾桶。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再和秦云朗多说一句话。
秦云朗几次想找我，都被苏千雪用不同的理由勾走，直到后来他甚至懒得再编借口。
婚礼前一夜，苏千雪借口陪伴新娘，硬是带着小宝来到我房间里。
她的手抚过我的婚纱，笑容讽刺：“我和云朗的大哥结婚时，穿的还是高定婚纱，可惜云朗现在的情况，能为你买一条这样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冷冷地打量她胸口那条项链，是某大牌的高定款，足够买一千条婚纱。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三年我先后拿给她的数十亿，都被秦云朗花在她身上了。
想到明天早上，程允就会来接我，不想惹出什么麻烦来，我没有搭理她。
苏千雪却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语气尖酸无比：“什么姜家大小姐，还真是下贱得没边了，明明看到我和云朗的私房照，为了嫁给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忍了这么多天。”
我握紧手机，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嫂，请你自重。”
或许是“大嫂”这两个字彻底激怒了她，苏千雪愤然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嫂了！云朗没告诉你吧，这三年，他兼祧两房，和我在缅国是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你就算嫁给他，也只能当二房！”
苏千雪似乎尤嫌不够狠，抓起小宝，得意地看向我：“哦对了，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这还得感谢他大哥葬礼时，那连续七天七夜的守夜……”
胃里一阵翻涌，这两人的无耻实在令人作呕。
苏千雪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把扯破婚纱，随后打碎花瓶，抱着小宝摔到碎玻璃上，双目通红地冲我怒吼：
“凌凌，小宝还是个孩子！他只是不小心扯坏了你婚纱，你何必对他动手！”
我被这变故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秦云朗猛然冲进来，一把将我推开，左手抱起小宝，右手牵起苏千雪就往外走。
“别闹了，先去医院看看。”
他神色平静，但是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分明是在怨我。
他们一家三口走后，我跪坐在地上，维持着刚刚被撞开的动作，手心深深地嵌入几块玻璃渣，鲜血淋漓。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伤口上。
在我彻底心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程允的电话：
“凌凌，开门，我来接你了。”
我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毅然决然地提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坐上程允的直升机后，我给秦云朗发了一条短信：
“祝你和苏千雪白头偕老，早生二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