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五年，我生下了五个死婴。
婆婆要将我赶出顾家，父母也嫌我晦气。
绝望之际，顾怀瑜紧紧地抱着我安慰：“望舒，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
可我仍不甘心，很快另外找了一家医院，却被医生告知我身体里残留着杀死胎儿的毒素，子宫也刚被摘除。
我不敢相信，我从怀孕到生产的全过程都是顾怀瑜安排的，他没理由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像个疯子一样跑去顾怀瑜给我安排的妇产医院，看到他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我忍着崩溃，躲在角落拍下一张照片，发给一个好久不曾联系的人，“何先生，好巧。”
1
我找到了顾怀瑜的秘书周林。
“周林，你走投无路差点自杀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你上不起学也是我资助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太太，对不起。”周林垂着头，“毒素是顾总在孩子快出生时注射的，能让胎儿很快死亡又不过分影响母体，你也能正常生产，只是生下的孩子是死婴而已。你的子宫也是顾总叫人摘除的。之所以让你怀孕，是因为他知道女人生产不易，他想在那个女人怀孕之前学会怎么照顾。他……”周林不忍地看着我，“他只是拿你做实验。”
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我艰难地咽下喉间的腥甜。
原来为我组建专门的团队，为我按摩、涂妊娠油，做营养餐，都只是在为他和别人的孩子积攒经验啊。
我以为他爱极了我，也期待着我们的孩子，可其实他期待的从来不是和我的孩子。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颤抖着翻着包。
周林找出我包里的药喂给我。
“太太，你的抑郁症是不是严重了？”
我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死死地抓住周林的手。
“周林，我每天晚上的梦里都是那几个死去的孩子。我不甘心，你帮帮我。”
一阵沉默后，我听到他的声音：“好。”
周林将我送到家，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曾经承载了我所有幸福的地方，竟觉得可怕。
我请了开锁师傅，请他帮我打开书房门。
顾怀瑜的书房从来是锁着的，他说书房有公司机密，我也就从不好奇。
而今我踏入这个禁地，一眼就在书桌上看到了一张婚纱照，顾怀瑜和林悦己的。
我看着这张照片，只觉得照片上的两个人相爱极了。
我打开了顾怀瑜的电脑，将里面的资料传入自己的U盘，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雪白的两具躯体就纠缠着，顾怀瑜紧抱着林悦己。
“悦悦，我爱你。每次跟贺望舒上床我都觉得恶心想吐。”
“我也爱你，怀瑜。”林悦己安抚道，“我准备好了，我给你生孩子，你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蹲在垃圾桶边不断地干呕着，恨不得将那颗发疼的心脏一起呕出来。
我将书房恢复原状，顾怀瑜打来了电话。
“望舒。”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宠溺，“我出差这几天，你想我了吗？”
我左手扣着指甲边的肉刺，直到一粒血珠沁出来，才和平常一样答道：“想。”
顾怀瑜在那边轻笑，“乖啊，我再有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他的声音满是柔情，听到我耳朵里却如魔鬼低语。
“望舒，我这次回来会带一个朋友。你见过的，林悦己，我高中同学。她怀孕了，但是她老公去国外出差了。我想着她在家没人照顾，你在家也无聊，就当找个人来陪你玩了。”
我迟迟没出声，电话那头传来顾怀瑜讨好的声音：“哎呀，宝贝，我和她老公还是合作伙伴呢，把她照顾好了对公司也有好处嘛，你就当帮帮老公好吗？”
“好。”
顾怀瑜挂了电话，我将在顾怀瑜电脑里拷贝的视频发给何舒霖，看到他给我的回复：“贺望舒，合作吗？”
2
一个月后，顾怀瑜带着林悦己回来了。
他给我带了条项链，亲手给我戴上，在我耳边温情道：“送给你，我的小月亮。”
林悦己在一旁笑眼弯弯，得意道：“我就说这条项链很适合望舒姐吧。”
顾怀瑜在我身后与她相望，语气温柔：“对，谢谢你给我老婆挑的礼物。”
林悦己目光一闪，笑容透露出几分勉强。
顾怀瑜松开我，轻声道：“望舒你去洗点葡萄好吗？招待招待客人。”
我走进厨房，余光瞥见两人迫不及待靠在一起。
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听得不是很分明。
“你，叫她老婆……我……”
“不是……违心的……我心里只有你，她……”
我拿着一盘葡萄出去，两人已经分开了。
我看了看林悦己，“何太太心情不好吗？怎么眼睛红了？”
“对啊。”顾怀瑜说道，“怀孕的人要敏感些嘛，你怀孕那会儿也这样。”
“啊，那望舒姐你的孩子呢，怎么没看到？”
顾怀瑜把我拉到一边。
“望舒，你别在意啊，她不知道。这样，我带她出去吃个饭，你在家好好休息。”
顾怀瑜带着林悦己出去了，林悦己发了个朋友圈。
“牛排还是别人切的好吃。”配图是一双男人的手，正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手的主人是顾怀瑜，腕上还戴着我送的手表。
我转手将林悦己朋友圈的截图发给何舒霖。
“艹！这个贱人怎么还有一个微信！”
我有些想笑，又感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
3
顾怀瑜和林悦己回来得很早。
林悦己嗔道：“我想多玩一会儿嘛。”
“你怀孕了，不能熬夜，要早点休息。”
两人并肩往里走，看到了缩在沙发角落的我。
顾怀瑜连忙走向我。
“望舒，你怎么在这儿，你平时这会儿不是在楼上看书吗？”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不是有客人吗？想等你们回来了再上楼。”
顾怀瑜坐在我身旁拥住我。
“还是我老……望舒关心我，不过你少操心了，本来身体就不好，早点上去休息吧。”
“好。”
我走在楼梯上，听到身后传来顾怀瑜关切的声音。
“你也要早点休息，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我才不要学呢，会有人照顾我的呀。”林悦己的声音甜得像蜜。
“谁啊，你老公？”
“那当然是……”林悦己得意洋洋，“我孩子的爸爸呀。”
我回头一看，顾怀瑜笑得十分满足。
我一夜没睡，身旁的位置也冷了一夜。
等我起床，顾怀瑜已经在厨房了。
林悦己看到我，高兴道：“望舒姐，怀瑜在给我做营养餐呢。他可会照顾孕妇了，都是在你身上学到的经验呢。”
“可惜了。”林悦己压低了声音，“他只学到了怎么照顾孕妇，却没学会照顾小孩。”她上下扫视着我，“望舒姐，怀瑜可喜欢小孩了，你可怎么办呀？”
我面无表情，冷漠道：“怎么办？要不你给他生个？”
“行啊。”林悦己笑着挑衅。
顾怀瑜端着早餐放到了林悦己面前。
“给，我学了很久，做了好多次，保证营养又好吃。”
“哇，都是我喜欢吃的诶。”林悦己惊叹着。
顾怀瑜这才看向我，轻咳了两声道：“望舒，你看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做点吧，她怀孕了，我就紧着她来了。”
我突然想起我怀孕的时候，顾怀瑜虽然跟营养师学得十分认真，但从不做我喜欢的口味，有次还做了我过敏的三文鱼。
吃完饭，顾怀瑜带着林悦己和我回老宅。
“望舒，妈很喜欢悦悦，打电话叫我她回去看看。”
“她们早就认识了？”
“对啊。”林悦己笑道。
4
我刚进门，婆婆就将手边的热茶泼到我脸上。
“晦气东西！你回来做什么？滚出去，别把你的晦气带进我家！”
顾怀瑜护着林悦己，无奈道：“妈，你别闹了。悦悦今天来看你，你把水泼她身上了怎么办？”
婆婆这才看到林悦己。
“哎呀，悦悦啊，阿姨刚刚没注意，快进来坐。”
婆婆牵着林悦己坐到沙发上，叮嘱她各种孕妇注意事项。
林悦己红着脸，娇羞道：“阿姨放心吧，这些怀瑜早就说过了。”
顾怀瑜笑着，“那你要听话啊。”
“那当然啦。”
婆婆哈哈大笑，抓着林悦己的手，恨了我一眼。
“悦悦多乖多漂亮啊，一点不像那个晦气玩意儿，你要是我儿媳妇就好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亲如一家。
婆婆舍不得林悦己，我们在老宅住下。
半夜，我感受着身旁冰冷的温度，起身下了楼。
透过客房的门缝，我看到顾怀瑜正给林悦己涂妊娠油。
“怀瑜，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顾怀瑜亲亲她的脸，安慰道：“没有，可漂亮了。”
“贺望舒怀孕的时候你也这么哄她的？”林悦己撇着嘴。
“还吃醋呢？”顾怀瑜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好都是为了你。”
“哼。”
“放心吧，我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对她好就是想让你怀孕的时候一点苦都不要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正要离开却看到了婆婆。
她不屑地看着我，“你自己不争气生不了孩子，就不要怪我儿子找别人生。赶紧滚回去睡觉，别打扰我儿子和儿媳。”
我浑身冰冷，原来她早就知道顾怀瑜和林悦己的关系。
辗转难眠了一夜，我一下楼就看到了坐在一起说笑的三人。
婆婆对我翻了个白眼。
“悦悦怀着孕都比你起得早，滚去做早餐，别杵在这里，我看着就恶心。”
我沉默着走进厨房，清洗着备菜用的餐盘，林悦己进来了。
“望舒姐，辛苦了。”
我懒得理她，她却凑近我，“望舒姐，怀瑜和阿姨对我这么好，我们更像一家人对吗？”
“当小三很光荣吗？”
“你知道什么！”林悦己面色扭曲，“我和怀瑜高中就在一起了。要不是因为他突然出国，我被父母逼着嫁给何舒霖，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嫁给怀瑜。”
“你知道你有多可怜吗？我说我怕生孩子他就不断让你怀孕好学习怎么照顾孕妇，我说不想他养别人的孩子，他就给你注射毒素杀死你的孩子，我说我准备好了，不想再看到你怀上他的孩子了，他就摘了你的子宫。”
“昨天晚上你看到了吧，怀瑜在给我按摩给我涂妊娠油。他在你身上试验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怕我有一点点难受。你知道吗？他说你恶心，跟你上床很恶心，看着你大着肚子的样子更恶心。”
“砰——”我将手里的餐盘砸在她头上，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顾怀瑜很快走进来，紧张地抱住林悦己。
“悦悦怎么了？”
林悦己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进来感谢望舒姐这几天的照顾，她突然就用盘子砸我。”
顾怀瑜沉着脸捡起一个碎片走近我。
他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将碎片重重地划过我的掌心，汩汩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你生不出孩子没人怪你。”顾怀瑜神情冰冷，“但你要是因为嫉妒就伤害别人，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痛得冷汗连连，被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他转身抱起林悦己，温柔道：“悦悦，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我回家草草地包扎了手，收到了林悦己发来的视频。
一只狗在撕扯吞咽着一坨肉，鲜血染红了它唇边的毛发，看得我忍不住干呕。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点开林悦己发来的语音，“这是你的子宫，你的子宫刚被摘掉就被怀瑜喂狗了。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对了，你摘子宫那天，我和怀瑜就在旁边看着。你知道你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有多可怜吗？”林悦己大笑，“我要你生你就能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我扔掉手机，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尖叫，直到眼前发黑，阵阵窒息感传来。
在我即将晕倒在地时，一个男人冲进来抱住我。
“望舒，别怕，顾怀瑜快完了，我带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