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家中唯一的嫡女,极得宠爱
入宗祠传家那日,父亲将掌家印交于我
养女白若锦却不知从哪儿跑来,她衣衫不整跪在我面前
“妹妹,我自知是养女,身份低微,可从未想过与你争夺白家掌权。”
“我今日冒死前来明志,日后定会老实在青楼接客,保证此生不会出现在白府,求你别再让那些怪人折辱我了行吗?”
满座哗然之下,我冷静解释
而父亲顶着非议将此事圆了过去
我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却不想三月后,双亲意外失忆
错把养女当做亲生女儿
逼夫君休妻,杀我孩儿
我悉心照料只盼他们重拾记忆
却不料失忆是假,为养女报仇才是真
既如此,我如了他们的愿,远走他乡
可后来,我名冠京城,他们却后悔了
1.
饭桌布菜时,我不小心将白粥洒在养女白若锦身上,碗筷破碎。
父亲抄起桌上的碗砸了过来:“碍眼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能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额头瞬间涌出鲜血,我红着眼睛离开,身后欢笑声格外刺耳。
今日是父母失忆的第十六日。
那日我们上山祈福,途中遇到碎石袭车,父母翻滚下车后撞到头部。
醒来后什么都记得,就是忘了我,还将收养的孤女白若锦当做亲生女儿。
在得知和傅砚辰成亲的人是我后,以泪洗面,说捡了个白眼狼回来,竟抢了亲女儿的夫婿。
我一番解释无果,被他们赶去祠堂罚跪。
醒来时,大夫告诉我,那个才刚一个多月的孩子没了。
我扑进母亲怀里哭泣,可被她一把推下床,叫我别乱认母亲,还说若不是我使了勾栏手段,怎么会有这个孩子。
父亲更是拍手叫好,说我这样卑劣的人不配做母亲,要傅砚辰立即休了我,改娶白若锦为妻。还要我赶紧离开白家。
我苦苦哀求,总算争取来了一个月的时间。
届时,若是还不能让他们恢复记忆想起来,我便只能老老实实离开。
如今日子已过半,看着他们越发融洽,越发容不下我的氛围,一股股凄凉漫上心头。
做完小月子后,从前的丫鬟都被母亲收了回去。
回到冷清的屋内,我只能一个人包扎着伤口。
好在从前喜欢捣鼓医药,不然今日的金疮药我都得求着白若锦。
咸湿的眼泪滴在手心,我忍不住痛哭。
为何疼我十八年的父母会忘了我。
我趴在枕边哭得忘我,不知何时,掌心摸到了被我珍藏的平安锁。
看到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一下看到了希望。
这是我幼时高烧,险些丧命,母亲三步一磕头跪到灵山寺请大师为我开光的。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平安锁拿给他们看。
刚进内堂,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母亲叹了口气:“看她今日那娇纵样子,哪比得上若锦温婉。我看后面十几日还要给她些苦头,叫她记住自己已经不是我白府的女儿,也好断了她的心思。”
“母亲,毕竟妹妹是您和父亲的亲生女儿,这样做会不会.”
她话没说完,父亲怒拍着桌子:“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若不是我们找人调查,还会被她蒙在鼓里,三个月前绑架你去青楼的事分明就是她做的,竟然不承认。”
“害你在白家那么多人面前丢了名节,又怀了那些孽畜的孩子。如今要她离开白府,已是对她仁慈了。”
“你大可放心,日后我们白府只有你一个女儿。”
白若锦抽泣着:“多谢父亲母亲,日后若锦定不负您二老的期待。”
2.
母亲扶她起来:“好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快起来,吃饭吧。”
“对了,砚辰,休妻的事情也早些做打算,若锦如今怀孕已经两个多月了,不能再等着了。”
室内寂静。
许久,傅砚辰迟疑地开口:“您有所不知,昔日答应绾绾留三十日时间,是因为她说她有办法助我和白府平步青云,若是.若是她以此要挟可如何是好?”
“哼,我就不信她一介女子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拖延时间的话术罢了,她若不签,我便也要她尝尝若锦吃过的苦头。”
我死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父母冰冷的话像一把刀在我心间凌迟一刀又一刀。
也让我明白这些时日他们的刁难与辱骂并不是不记得我,而是真的不要我了。
既如此,我还何必赖着不走。
晚上,母亲照例将傅砚辰叫去白若锦闺房中。
我修了一封简短的书信,放进离行的包袱。
正躺下要就寝,房门突然被打开,窸窸窣窣中能听出来脚步沉重,应该是个男的。
我警惕地问那人是谁,却不想他直接扑了过来,扯乱我的寝衣。
我大喊着救命,那人瞥见其他屋子里已经点亮的蜡烛,便从窗户边离开了。
父母和傅砚辰闻声赶来,看见我衣衫不整,满脸泪水的样子,眼里满是嫌恶。
“大晚上不睡觉又做什么?若锦如今身子重,你这般叨扰她睡觉,可是故意的?”
我紧咬下唇,不敢说话。
偏偏白若锦看出了我床榻的异样,靠在傅砚辰怀里,指着脚印和我凌乱的头发说我屋里怕是遭了贼人。
“不知廉耻的东西,刚小产就迫不及待勾引男人?”
“没有,我没有。”
母亲冷哼一声:“真是好一出苦肉计,不就是想将砚辰叫回房?勾栏做派。”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就连傅砚辰也失望地看着我:“你如今怎么这般不择手段,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怪不得会设计若锦被绑架。”
白若锦闻言,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父亲越想越气,大手一挥将家里的男家丁全部叫来我房间。
“你既然喜欢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今日我让你做个够。”
“父亲,父亲,不是的,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那些事啊。”
他冷哼着:“还狡辩,现在知道怕了?你那日叫那么多人凌辱若锦,我今日也叫你体会若锦的苦楚。”
他说着叫那些家丁团团将我围住。
“这几日,你们的任务便是让她有孕,完成得好了,我重重有赏。”
我呆愣在原地,看着父亲一张一合的嘴说出如此狠毒的话,竟忘了呼吸。
看着他们油腻的眼神,我顾不上许多,跪在父亲面前。
“你们要我离开,我走便是,我现在就走,求您别这样对我。”
他负气甩袖:“哼,晚了,若不是你,若锦怎会怀了孽障,你欠下的罪孽不还完岂有走的道理。”
整整七日,白若锦每日都会来看我。
她一来,那些人就跟发了疯似的凌虐我,好似在替她报仇。
我从开始的哀嚎,到后来被他们割断声带,只能双目泣血。
最后一人从我身上下去时,我下身已然血流成河。
前来诊脉的大夫说我身子弱,房事不节制,刚怀上的胎儿也没了。
“若不是若锦身子不好,打了这一胎就不能有孕,我怎会留下这个孽障。倒是你这幅破烂身子,刚小产还能怀上,真是便宜你了。”
原以为会受罚的下人却得了赏。
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做得好,而后命大夫给我端来绝子汤药,强行灌进我嘴里。
“你这种恶毒的人怎么配做母亲。”
身下淋淋漓漓落了好多血,他们嫌我脏,将我裹了个破草席丢在柴房。
3.
次日一早,父亲又将满身污秽的我拖到院子里,说要家法伺候。
“若不是若锦听见你孟浪的声音,我竟不知你不知羞耻到这般地步。还求着他们快些重些。”
“你可知若锦当日被凌辱,拼尽全力,差点命都丢了,她宁死不屈,你呢,简直丢我白府的人,今日不家法伺候,我都对不起白家祖宗!”
所谓家法,便是带着倒刺的木棍杖刑。
白家从未有女子被杖刑,我是第一个。
白若锦躺在摇椅上监察。
她借着被我吵得脑袋昏沉为由,故意数错了好些数字。
原本十五棍,我硬生生挨了三十棍。
一下一下疼得我头脑发昏,甚至能听到肉被倒刺带下去的声音。
意识模糊前,我听到他们不耐烦的让人将我抬进去。
我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只能趴在床上。
曾经的丫鬟阿桃给我上着药,她哭红眼睛想不通为什么我的父母竟然会这样对我。
我说不出话,只能苦笑着。
当然是因为他们不爱我了,因为不爱所以不信任。
她离开前,我将那封书信秘密塞给她,请她务必按照上面的地址送出去,切勿让人发现。
连着两日,白若锦以我伤势严重,不能吃荤腥为由,每餐只给我一碗白粥,叫我体会她儿时饥不果腹的痛苦。
我实在撑不到那人来,便半夜起来偷摸去厨房拿吃的。
离开前,不小心打翻了炉子上给她煨的安胎药。
动静惊醒了众人,父亲怒不可遏地看着我,直言这些年养了一只老鼠出来。
我真的饿惨了,着急说话解释,喉咙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刺耳声音。
白若锦被我手忙脚乱的动作吓到,哭着说我是来下药害她的。
父亲震怒,将炉子上的汤药尽数灌进我嘴里。
“喜欢下药,那便让你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