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亲节当天，丈夫说给我个惊喜。
晚上，我在配对节目看见他和我亲姐牵手成功。
“青青，长姐如母，为了你我特地把她接来一起住，这也算弥补你母亲已逝的遗憾。”
没等我反应，姐姐已经穿上我的性感内衣，将我丈夫拽进卧房。
听着屋内缠绵暧昧的声音。
我没哭没闹。
静静替他生命倒数。
他不知道，我姐姐已经克死了十八任丈夫。
1
丈夫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特地请了半天假，做了一桌子拿手饭菜在家等他。
其实我也有一个惊喜给他，我怀孕了。
等了许久，他还没回来。
我却已经看见了他，飞诚勿扰上，顾怀瑾上去就灭掉了其他所有女嘉宾的灯。
独留温婉婉一盏灯。
他单膝下跪向温婉婉告白，从西服里拿出一枚鸽子蛋大的钻戒。
全场哗然。
不少女人纷纷向顾怀瑾喊话，也愿意嫁给他。
瞬间，我大脑发蒙。
胸口酸涩得厉害。
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姐姐。
他们怎么能在一起？
我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希望下一刻，能有人宣布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直到他们牵手成功，当众深情热吻，所有人都在祝福。
我浑身僵住，后脊爬上一阵恶寒。
抬起手抹上自己的脸颊。
果然，早已泪流满面。
回过神时，顾怀瑾已经带着温婉回到家。
姐姐手上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两个人十指紧扣，看起来十分恩爱。
而我的婚戒，钻石却小到看不见。
我苦笑，刚想开口质问。
顾怀瑾义正言辞，抢先道：
“青青，长姐如母，为了你我特地把她接来一起住，这也算弥补你母亲已逝的遗憾。”
我低着头，难受的说不出话。
顾怀瑾却理所当然吩咐我：
“你把桌上的菜热热，婉婉她正好没吃晚饭！就当是母亲节，你敬孝心。”
我苦笑一声，胸中翻涌的情绪彻底爆发。
几乎是一瞬间，我将一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打翻。
餐盘的碎片将我手划出一道狰狞的血口。
顾怀瑾却怒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面色铁青：
“你发什么疯？我特地为你准备母亲节惊喜，婉婉离婚没人照顾，我把她接来一起生活，都不嫌弃多养了张嘴，只为让你以后如同有母亲陪伴在身边。”
“你不领取就罢了，连给婉婉热个菜都不愿，你这是不孝，被天打雷劈都是轻的。”
我气极反笑。
温婉婉是个成年人，何须要他照顾。
不过是他出轨的借口罢了。
见我笑，顾怀瑾却以为我愿意妥协。
松开了我手腕，没好气吩咐:
“够了，别这么小肚鸡肠。你重新再做一份饭菜，婉婉鸡蛋过敏，爱吃甜口，还有你搬去次卧住。”
“婉婉怕黑，夜里我得陪着她一起睡。”
我死死咬着后槽牙。
指甲浅浅深入掌心，拼命憋着泪。
“好。”
我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点头答应。
结婚五年，恋爱三年。
我最好的年华都用来爱顾怀瑾。
当初，是他说会爱我一生，我才坚定选择他。
可现如今，许下承诺的人早已忘记，只有听的人傻傻相信。
我自嘲地笑笑。
但顾怀瑾不知道，我姐姐已经克死了十八个丈夫。
我默默订好三天后的机票，准备离开。
是他出轨对不起我，既然他要寻死，那便任由他吧！
2
我搬去次卧室时，温婉婉推门进来。
她自然穿上我的睡衣，侧躺在床边，笑盈盈看着我。
“妹妹，你连个男人都守不住，当真是没用。虽然我比你大五岁，可勾勾手指，顾怀瑾就像只狗一样爱上我。”
她掀起睡衣，指着自己胸口处：“男人喜欢这样的。”
她轻笑一声，视线落在我胸前。
“你这种儿童身材，别说顾怀瑾，就算是其他男人也会倒胃口。”
我气到几乎将后槽牙咬碎。
捏着衣服的手，用力到发颤。
从小到大，所有靠近我的男人，无一例外都被温婉婉抢走。
本来以为她结婚后，会放过我。
没想到，这次她丈夫刚死一个礼拜。
她就把我的丈夫魂勾走了。
更没想到的是，八年感情，却抵不过一个星期的诱惑。
懒得听她冷嘲热讽，我转身要走。
温婉婉忽然揉乱自己的头发，嘶声大喊：
“妹妹，就算你再讨厌我，也不可能对我动手啊！我不过是想劝你想开些，我们本就是一家人，现在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
我有些诧异，反应过来时，顾怀瑾已经用力将我推开，冲向温婉婉。
“婉婉，你有没有受伤？ ”他慌张看着她身体，直到确认她没有受到伤害，才松了口气。
细细密密的痛，从心底传来。
她不过头发乱了几分，而我却被他推倒额头撞在床角，疼得厉害。
下一瞬，顾怀瑾猛地掐住我脖颈，警告：
“毒妇，不过是让你搬去次卧，你何必如此小肚鸡肠。”
“居然还对婉婉动手，她可是你亲姐姐， 你们俩相依为命长大，她如同你母亲一样，你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
直到我面色泛白，快要窒息，顾怀瑾才缓缓松开手。
像是看一条蛆一样看着我。
“婉婉心地善良，不会为难你，但我必须替她做主。 ”
“此事，你必须给婉婉下跪磕头道歉，否则我们就离婚。”
胸腔酸胀，我忽地笑出声，笑得眼泪一同流出。
顾怀瑾不由分说，认定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我们在一起八年。
我的为人，他应该再清楚不过。
可他现在早已鬼迷心窍，把温婉婉放在心尖尖上。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暗暗地想。
不管以后有没有父亲，我都会把你好好抚养长大。
再抬眸，我点头说：“好。”
顾怀瑾，不屑嗤笑一声。
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搂着温婉婉，放言：
“婉婉，以后她再惹你不悦，你随时告诉我。”
“有我护着你，温青青再敢对你动手一次，我绝不饶她，定和她离婚将她赶出家门。”
瞬间，我心如绞痛。
顾怀瑾仗着我爱他，有恃无恐，将我践踏入泥里。
我狼狈别过头，嗓音下藏不住地颤抖。
“好，离婚。”
3
顾怀瑾先是愣住，等反应过来我答应离婚时，他嘲讽讥笑：
“温青青，你最好考虑清楚，别哭着回来求我复合。 ”
“这婚一离，我可要给婉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算你想回到我身边，也只能伏低做小。”
他皱眉看着我，胸膛起伏明显。
我不懂，明明他对我腻了。
如今我成全他和温婉婉，他该高兴才是。
隔日，我早早收拾好，等顾怀瑾去领离婚证。
他面色很差，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我。
“青青，离了就没有回头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后悔。 ”
我茫然一下。
刚想开口拒绝。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怀瑾，这条黑丝昨天都被你玩烂了，带我再去买一条吧。 ”
温婉婉脱下被撕烂的黑丝，塞进顾怀瑾手中。
几乎是瞬间，我感觉到男人周遭散发出的喜悦。
顾怀瑾唇角掩不住的笑意，直勾勾盯着温婉婉大腿，抿唇回味。
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思绪拉回时，已经在车库，我开门准备上车，顾怀瑾忽然将车门上锁。
“我副驾驶坐了婉婉，不方便，你自己打车去民政局吧！ ”
话落的瞬间，只留下汽车尾气。
我死死咬着唇，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却还是止不住心脏细细密密的痛。
能有什么不方便？
他想干什么腌臜事，都不需要思考便能知道。
我捏着无名指处的婚戒，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闷得难受。
陪着顾怀瑾白手起家，他送我一颗几乎看不见钻的婚戒。
我用攒了五年的钱，送他一辆车。
现如今，却连坐上去的资格都没了。
我苦笑一声。
摘下婚戒丢进垃圾桶里。
无所谓了，婚戒我不要了，他我也不要了。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
不可否认我爱顾怀瑾，八年的感情，割舍时好痛、好痛……
出租车上，我看着窗外的飞驰而过的摩托车。
第一次我和顾怀瑾提分手时，他也是如此开着摩托车追我。
记忆里，爱我的少年如今早就死了。
看着还有两天就可以登机的机票，我不自主攥紧了手。
最后两天，就要彻底告别我的青春，和逝去的爱情。
我偏过身，压下胸中翻滚的情绪。
温清清，不要回头，不要心软。
忽然身体一阵猛烈的失重感，浑身剧痛。
出租车被货车撞翻。
眼前一片模糊，我艰难摸索手机，拨通顾怀瑾的快捷键。
反反复复被挂断后，终于接通。
“温青青，你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了民政局再说？”
“非要挑我陪婉婉买丝袜的时候打来。”顾怀瑾不耐烦道。
可电话那头，却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喘息的声音。
我强忍着不适，求救：
“我出车祸——”
顾怀瑾打断了我的话，不屑嗤笑：
“够了，又玩这些争风吃醋的手段，你还出车祸，那我还马上就要死了。”
“扯这么离谱的谎，你是猪脑吗？”
电话被抢先挂断。
可我没有撒谎，是真的出了车祸。
而他也真的命不久矣。
意识渐渐模糊，我彻底昏了过去。
4
再醒来时，我躺在手术室里。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顾怀瑾和医生的谈话。
“顾总，温小姐腹中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强行将子宫切除，孩子也会死。”
“她腹中的孩子死了也好，日后她就可以全心全意把婉婉的孩子当作自己的。 ”顾怀瑾无所谓道。
片刻后，顾怀瑾又继续朝医生嘱咐：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青青知道。反正就算她日后没有子宫，不算是个女人，我也还是会养她一辈子。 ”
“就算是对她失去孩子的补偿。”
我心脏一颤，泪水无声滚落。
他居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忍心害死。
我挣扎想逃走，可浑身使不上力。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连同子宫一起，被生生夺走。
术后醒来，顾怀瑾紧紧握着我的手，神色紧张。
“青青，你昏睡了两天，终于醒了。”
“医生说为保住你的命，只好切除子宫，虽然检查出你怀孕，但子宫切除孩子也没办法活。”
看见我皱着眉失神，他破天荒将我搂进怀里，温声安慰：
“没关系，以后婉婉的孩子也会叫你一声妈！”
耳边，顾怀瑾还在喋喋不休。
而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所以，那段谈话是真的。
顾怀瑾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顷刻间，细细密密的疼痛瞬间爆发，撕扯着我的心脏。
再眨眼，温婉婉踩着细高跟慢悠悠走进来，嘟着嘴撒娇：
“怀瑾，你答应陪我去挑婚纱的。”
她扭头看向我，故作惊讶捂嘴：“抱歉，忘记你在这里了！但既然你和怀瑾要离婚，他自然是要娶我的。 ”
温婉婉从包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我面前。
“不如，现在就签了吧！”
我抬眸看了眼顾怀瑾，他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动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已经接过离婚协议，签好字，递给他。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咬着后槽牙祝贺。
心里暗暗期待，顾怀瑾的死期。
闻言，顾怀瑾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我。
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会如此爽快签下离婚协议。
临走时，顾怀瑾注意到我无名指上从不摘下的婚戒，没了。
他心脏猛地一紧，抓住我手腕，质问：
“青青，你的婚戒呢？ ”
我被他捏得生疼，用力抽回手，敷衍他车祸时丢了。
顾怀瑾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破天荒表示再给我买一枚更好的钻戒。
我无所谓点点头。
目不转睛，看着没多久就可以登基的机票。
“好。”
见我答应，顾怀瑾才放心离开。
当真是可笑。
明明他有很多机会，重新给我买过一枚婚戒，却偏偏是在我彻底心死的时候。
直到傍晚，顾怀瑾才陪温婉婉挑完婚纱。
顺便买了枚鸽子蛋大的钻戒。
可当他推开病房的那一刻，病床上空荡荡的。
他有些慌了，大喊着我的名字，没有回应。
直到一阵阴风将一张纸条吹到顾怀瑾脚边，他彻底煞白了脸。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