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揣着丈夫萧易心心念念许久的手表回家，我被醉汉压在地上就要脱我的衣服。
挣脱后，醉汉顶着头上的鲜血犹如恶鬼在后面看着我。
“今天是给你个教训，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以为回到家，会是丈夫的安慰和誓要为报仇我的决心
却没想到推开门，青梅乔挽挽正坐在丈夫怀里——
“萧易哥哥，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和孩子以后没法见人了。”
“你放心，何夕像狗一样追着我，她会同意的，而且她还会留在这照顾这个家的。”
我心如刀绞，原来我在他的心里这么廉价。
既然如此，这段感情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01
“我们离婚吧。”
我拢着被撕烂的衣服，望着萧易：“你要为了别人的孩子和我离婚？”
“挽挽怀孕了，如果被别人知道，会被唾骂的。”
“挽挽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逼死。”
是了，八十年代的唾沫星子会压死人的。
可是……
我抱着被雨淋透微微颤抖的身子，脚下一滩泥水：“那我怎么办？”
萧易抿了抿唇：“我们先离婚，等孩子稍微大点我和你再复婚。”
“离婚之后这也是你家，我们还是夫妻，你住在这，每天只要做做饭就行。”
我有些不敢置信。
丈夫萧易抱着乔挽挽在怀里，见我回来了，乔挽挽一脸羞涩，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部队里训练辛苦，萧易个高，长年风吹日晒，皮肤也变成了小麦色。
乔挽挽是文艺兵，最是爱惜自己，窝在萧易的怀里，更是小鸟依人。
“何夕，你别误会，萧易心细，知道我怕打雷……他这样也是为了我，你别和他计较……”
还没说完，她忽然开始呕吐，萧易心疼，连忙端起水，扶着她去卧室休息。
转头看见我被淋透了，衣服也破了，萧易一脸嫌弃：“以后早点回家，你要照顾好挽挽和孩子。”
我现在浑身都是湿的，可是身上的冷也比不过心里的冷。
我父亲是军区司令。
当年，我不顾父亲和哥哥的反对，为了萧易的脸面，到了边疆。
在这里我举目无亲，周围人说话我也不太听得懂，可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
五年的时光，得来的却是被人当作傻子一样。
我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好，我们离婚。没事我就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我紧紧抱着双膝，咬着衣物，不敢哭出声。
半夜，萧易躺在我旁边，环住我，良久——
“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和你离婚，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现在不用你生，以后也算有个保障……”
我拿开他的手，他又把我抱住。
“你晚上回来怎么连衣服都是破的？”
惊恐蔓延在心头，我刚想开口——
“下回早点回来，晚了不安全。”
说完，萧易翻过身沉沉睡去，我只好把委屈害怕咽回肚子里。
清晨，萧易拿着证明材料等在房间门口，要和我去登记离婚。
看着萧易着急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
他们真的拿我当傻子，明明早就准备好了，却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一路上我们相顾无言。
办理完离婚后，萧易就匆匆走了，说是要去医院，乔挽挽在等他。
02
“爸，我和萧易离婚了。”
电话那头的父亲沉默许久：“好，你先回来，我帮你买两天后的火车票。”
我抿了抿嘴唇：“爸，你不怪我吗？”
“你能好好地回来爸爸就很开心。”
看着路边“到边疆来，到祖国建设中来”的横幅，我叹了口气。
边疆的马路并不平坦，赶车的大爷知道我腿脚不好，所以把我放在离家比较近的地方。
还没进家门，乔挽挽就在问萧易以后孩子应该叫什么，小名怎么起。
比起我，乔挽挽更像是和萧易结婚多年的妻子。
厨房里，萧易挽起袖口正在做饭，眼中布满笑意说着吃什么。
我有些愣怔，萧易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看见我，萧易的笑容瞬间消失：“下次早点回来，挽挽和孩子要及时吃饭。”
乔挽挽笑吟吟：“何夕，以后我和孩子要麻烦你了，我这两天要在卫生站住着，明天早上别忘了给我和萧易哥送饭。”
“医生说挽挽胎不稳，需要住几天，这几天你多买点肉蛋，给挽挽好好补补，挽挽喜欢吃青菜，也别忘了多买点。”
“何夕做饭好吃，那我可有口福了。”
两人一唱一和，就这样确定了我今后的生活。
原来他记得别人的喜好。
在边疆，寒冷的天气里能见到青菜简直就是宝贝。
我来这之后并不习惯这儿的饮食，每次都想吃点青菜，他却说我矫情，是资本主义小姐的作风。
我心里有些苦涩，并不想理会他们，扯了下嘴角就回房间了。
没什么好争辩的，反正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回到房间，等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
萧易提着衣物，神色焦急：“你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一下，我和挽挽今天就不回来了。”
不顾我的想法，萧易说完就离开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剩饭菜，陷入沉思。
刚结婚时，萧易心疼我陪他来援疆，他从不让我家务。
可我心疼他，总是会在他回家前把家务做完，久而久之，家里的饭菜、家务都由我一手包揽。
他嘴上说着心疼我，却再也没帮过我。
可当初，我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要和他在一起呢？
大概是因为萧易是唯一只为我而来的吧。
母亲去世早，父亲和哥哥就格外得疼爱我。
从小到大来我身边和我当朋友的人，都是为了攀附家里的关系，渐渐地，我也就不爱和别人交流。
萧易不同，他不在意我的缺陷，他可以三个月等在一个地方只为了见我一面。
他不喜欢我提家里的关系，也不喜欢我花父亲和哥哥的钱。
结婚后，他说要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我们就来了边疆建设祖国。
边疆风沙大，荒凉，目光之内都是戈壁。
可是我不怕，我爱他，我愿意陪他吃苦。
翻出压在箱子里的结婚照，摩挲着照片里的他，我感觉有些陌生。
03
萧易说他不喜欢拍照，这张照片还是我央求萧易去照的。
我叹了口气，收拾行李。
忙了许久，却发现没有什么衣服好收拾的。
我和萧易结婚快要五年了，他的工资我也没怎么见过，每个月他会按时给父母上交工资。
父亲和哥哥不同意但尊重我的决定，每个月都会寄来许多营养品和钱，我的吃穿用度不需要萧易花钱。
他不喜欢我铺张。
还记得我好不容易在集市上看见一件好看的裙子，价格不算便宜。
萧易知道价格后，一整天都绷着脸，晚上临睡前他告诉我让我以后节省点，攒下来的钱多给公公婆婆寄点。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给自己买过什么新衣服。
就连这块手表也是我拿自己的钱攒了半年才买的，只是想给他生日一个惊喜而已。
到医院，乔挽挽还没有醒，萧易已经准备好洗漱的热水。
见着我拿来的早饭有些凉，萧易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这饭都凉了，挽挽吃了会坏肚子，你不知道吗？”
乔挽挽声音带着一丝睡意：“萧易你怎么这么对何夕说话呢？拿去旁边的炉子上热一热就好了。”
萧易沉着脸：“你每天又不用上班，也不让你挣钱，就只让你做做饭送过来怎么了？”
我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太早了，外面有些冷……”
乔挽挽柔声：“何夕，不好意思啊，等会我还要检查，早饭可能吃不了，真是麻烦你这么早来。”
她虽然眼睛在笑，但是我知道她是在挑衅我。
家离县城赶车需要两个多小时，天还没亮我就坐着最早一趟去县里的车，三月的边疆凉风刺骨，就算我把饭抱在怀里，早饭终究还是凉了。
我满肚子的委屈却不能说出来。
护士来喊人，萧易就半抱着乔挽挽去做检查。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体贴。
前两年，我忽然犯哮喘，没准备药，脸憋得青紫，还是邻居来串门发现我不对劲，连忙请村里的中医扎了几针才救回来。
萧易训练完得知我在医院，当着病房里所有人的面说我是闲的才得病。
旁边床的大娘见两人去检查，羡慕不已：“姑娘，你妹妹和你妹夫感情真好。”
“你妹妹要什么，你妹夫给什么，不像我家老头，睡醒了才想起我来。”
我张嘴喏喏：“大娘，那是我丈夫和他朋友……”
大娘一脸尴尬，干笑道：“大娘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你别介意。只是……他俩真的只是朋友？”
说完，大娘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爱人他朋友怀孕了，我爱人就帮忙来看下。”
“那孩子的爸爸是你朋友战友是吧，那是应该来帮一下。”
我扯了扯嘴角：“孩子爸爸和她分手了……”
大娘瞬间不说话，看我像是在看傻子，转头和旁边的人说话去了。
04
回到家里，门口站着一个女兵，这是父亲托人送我回家的。
父亲知道火车上太乱了，担心我出意外。
交代完注意的事情，女兵正准备离开，萧易回来了。
“这是谁？”
我想了下，还是没告诉他我要离开。
“爸爸托人给我带点东西。”
萧易脸色不太好：“以后不要跟爸说家里的事，不然他总以为你过得不好。”
女兵看见我这样也没解释，握了握我的手就走了。
他见厨房空空如也：“你在干什么？饭也不做，家里也不收拾，你不知道孕妇饿不得？”
我拿出一沓粮票和钱：“这些都给你，我腿脚不好来回跑太累了，你们买点吧。”
“就这些了？”
“是，家里就这么多，你每个月给家里留多少，自己也清楚。我腿疼就先休息了。”
“等下你把你嫁妆带的被褥拿出来，挽挽说床太硬睡得不舒服。”
我死死地捏着指关节：“那是我的嫁妆。”
“等以后我重新给你置办，两床被子而已。还有，我打算三天后和挽挽领证，你到时候布置一下，我们自己好好庆祝庆祝。”
庆祝？
见我不说话，萧易翻出被褥，收拾一下就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火车票，明天早上十点的，去县里坐车就行。
等萧易再回来，我就已经不在了。
早晨的火车站熙熙攘攘，我和时年只能被挤到角落里。
时年见我只提了一个小包也没问，只是默默把手里准备好的食物递给我。
忽然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转头，竟然是昨天医院里的大娘。
“姑娘，你要去哪啊？你爱人和……早上已经带着人回家了。”
萧易要回家了？
早上医生告知两人胎儿无事，两人收拾好东西就回家了。
推开门，萧易大喊：“何夕，我们回来了，你过来收拾一下。”
好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乔挽挽坐在沙发上神色恹恹：“萧易，何夕不在家，这么早就去哪逛了吧。”
萧易有些烦躁，把东西放好才发现床头有一封信，信上面放着结婚照和一块手表。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夕一向很宝贝这张结婚照，说这是两人爱情的象征，要永远保存好。
萧易颤抖着手拆开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