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怀致远的小青梅在参选文工团的时候，故意捣乱。
我差点因为她崴到脚，于是让她道歉。
没想到当天晚上，我的卫生间窗外就聚集了一群陌生男人。
在洗澡的我被人影吓了一跳，匆匆穿上衣服跑去找怀致远求助，却听见他和朋友刺耳的嘲笑声。
“唐语柳的身材真不错啊，还得是我们远哥有福气。”
“远哥大方，自己享福了还记得兄弟们，让我们也饱了一把眼福。”
“可不就是，一张邮票连地瓜都换不到，但一张邮票能让我们看唐大小姐洗澡，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哥，你小心唐语柳知道了找你麻烦。”
那个说爱我如命的男友怀致远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邮票小心放好，脸上尽是嘲讽的神色。
“她都被那么多男人看了个干净，还敢找我麻烦？”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身子被那么多人看过，都是个破鞋了，除了我还有人愿意要她？”
“不过，就算她到嫁过来，也是给我当一辈子狗。”
我听见他赤裸裸的贬低，终于下定决心，给父母回信答应了远调的事情。
1
屋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怀致远手指勾着一件浅蓝色的东西甩在桌子上，屋里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唐语柳的贴身内衣，刚换下来的，拿五张邮票来换。”
“远哥，唐语柳是不是又和你闹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一个男人拿出邮票，顺手拿过内衣猛吸一口，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怀致远小心翼翼的将几张邮票圈在手里，听见男人都问话厌恶的皱起眉头。
“不就是后台热身不小心打扰到她，她居然敢让瑶瑶为了这点小事道歉。”
“甚至还仗着她父母的关系，抢了瑶瑶进文工团的名额了。”
“她不是仗着自己家世好就欺压人吗？我就要让她被踩到烂泥里，这样她才会老实。”
“何况，如果她名声臭了，文工团可能会酌情把她刷下来，这样瑶瑶就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屋里猥琐的起哄声不断，都在夸怀致远和董瑶情比金坚。
“远哥，为啥要用邮票啊，咱还得跑邮局换，能不能用点别的？”
怀致远像是想到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嘴角上扬，满目温柔的摩挲着手里的邮票。
“瑶瑶喜欢收集邮票，等她过生日，我做个邮票合集送给她，她肯定高兴。”
下一秒，他想到什么，敲了敲桌子，屋里安静下来。
“过阵子我把唐语柳骗上手，到时候让你们看看。”
“不过可得说好了，别想吃白食。”
“远哥放心，只要能让兄弟们一览春光，邮票的事你别担心。”
众人发出比之前更大的吵闹声，似乎要把房顶掀开。
我却被这一阵阵哄笑声掐住脖子，几乎不能呼吸。
怀致远是我舔了五年才追到的男朋友。
他长得好看，学历又高，以后前途一片光明，这里人人都羡慕我找了个好依靠。
他告诉我内衣穿久了会有细菌，让我过一段时间就换一批。
我以为他真的是为我着想，却没想到…
2
前段时间文工团选拔，这是我和他的青梅董瑶第一次碰面。
之前我也只是在怀致远嘴里听说过这位青梅。
每每提起，怀致远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啊，是个小迷糊蛋，笨手笨脚的。”
“都长这么大了，还喜欢哭鼻子，我可不得哄着她点。”
董瑶看上去确实娇弱可怜，两根麻花辫的红绳衬得她皮肤更加白嫩，一双眼睛秋水明眸，一开口也是怯懦娇软的声音。
我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她却只是极为蔑视的撇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最后名单出来，我凭借多年的努力，用最好的成绩入选文工团。
只是名单上却没有董瑶的名字，她落选了。
成绩下来那天，她愤恨的瞪着我，猛的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哭着跑开了。
我把这件事和怀致远说，怀致远安慰我她就是落选心情不好，改天让她给我道歉。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天我的卫生间外面就搭起椅子，让陌生男人来看我洗澡，只为了侮辱我，博董瑶一笑。
甚至还想让别人看我们两个…
可在之前，我们刚刚互相见过家长，马上就要订婚了，他还信誓旦旦的要让我幸福。
我突然明白，这两年的爱意，或许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想起第一次见他的这些朋友时，他们脸上奇怪的表情，以及他们嘀嘀咕咕声音。
“远哥找女朋友了，那瑶瑶怎么办？”
我浑身冰凉，踉踉跄跄的从他家门口离开，想起这些日子那些人打量我的眼光。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顿时将我牢牢束缚住。
我几乎就要站不住，强撑着自己往家走。
我神情恍惚的回到家里，看见卧室的窗户纸上透露出几道亮光，心里一紧。
想到怀致远的话，我赶忙用报纸将卧室和卫生间的那几个孔堵上。
我坐在书桌前，打开灯，用几乎颤抖到拿不起笔的手，连夜给父母写了信。
答应他们调去在京市的文工团，现在只等着调离的文件发下来。
3
当初我的父母被调去京市。
原本想带我一起，但因为我不想离怀致远太远，所以硬是要留在这里。
我爱他，所以我想，哪怕是在这里，我们也一样可以互相扶持，恩爱到老。
可我此时此刻才明白，他并不爱我，只是享受我对他的付出。
但凡对我有一丝好感，他也不会让我成为他们口中的桃色谈资。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哭着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
外面的人见我许久不开门，不耐烦的锤了两下门板，发出咚咚的声音。
门外的人是怀致远，他不悦的看了我一眼抱怨。
“在屋里磨蹭什么呢？让我敲了半天的门。”
“我来是和你说一声，今天中午我叫了朋友，我们一起吃个饭，瑶瑶也在。”
他似乎是刚刚看到我哭红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就是推了你一下，至于把眼睛都哭肿了吗，真矫情。”
怀致远推着我进门，让我赶紧去换衣服。
“我矫情？”我看着怀致远的眼睛。
想起他们猥琐的哄笑声。
“远哥，不知道她叫起来什么样？”
我听见怀致远嗤笑的声音。
“她啊，叫起来肯定骚的不行，到时候你们好好听听。”
很快他的声音被一群人的污言秽语盖了过去，任由他们将那些不堪的词语套在我身上。
我自嘲的摇摇头，把怀致远朝门外推去。
“我不舒服，不想去，你们去玩吧。”
怀致远顿时有了脾气，猛的拽着我的胳膊将我甩了出去，腰撞在桌子上疼的我顿时白了脸色。
“你的大小姐脾气到底要耍到什么时候？”
“你再这样没完没了下去只会让人觉得烦。”
“瑶瑶也说了，她不是故意的，还想借此机会给你道歉，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发了火，不顾我的挣扎，把我连拉带拽的出了门。
在怀致远家里，我看见他的一群朋友，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
董瑶坐在中间，宛若众星捧月。
4
我进门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里，带着窥探和不怀好意，以及赤裸裸的欲望和恶意。
我下意识回头朝怀致远看过去，试图想让他看在两年的相处上放我离开。
我听见有人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可我来不及愤怒，他们黏腻的眼神让我感觉到恐惧。
“我昨天吃坏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我要回去。”
我找了个借口转身想走，却被怀致远拉住手腕扯回来，用力摁到椅子上。
“来都来了，不和大家玩个尽兴就要走，你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说话的人是怀致远的朋友，他语气带着调戏的味道，我只觉得浑身不适。
我想站起身离开，却被一瓶酒撞到了鼻子上。
我捂着酸痛的鼻子抬头，董瑶面带无辜的举着酒瓶朝我看来，声音嗲嗲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只是太伤心了而已，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表示歉意，姐姐喝了这瓶酒就原谅我吧！”
她拉着我的胳膊撒娇，却故意狠狠的扯开我的衬衣，虽然我里面穿着吊带，但还是被他们恶心的眼神吓得惊慌失措。
“姐姐，我没站稳，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
我挥开她的手，将衬衣裹紧，她惊叫一声，栽到怀致远身上。
紧接着她就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低声啜泣开口。
“啊，姐姐，你弄疼我了。”
“远哥，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怀致远语气温柔的轻抚她后背，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宠溺。
“你不用自责，她就是这种脾气不好的人，一天天拿着大小姐的架子，耍她的大小姐脾气。”
随后他看向我，皱起的眉头皆是不耐之色。
“唐语柳，你闹够了没有，瑶瑶都和你道歉了，你还要为难她多久？”
“姐姐，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她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拿起酒杯。
“我不能喝酒，但是为了让姐姐消气，我愿意喝。”
她抿了一口酒，随后面色涨红的猛咳起来，怀致远看见她这样，劈手夺过酒杯，面色阴沉的看向我。
“你想逼死瑶瑶是不是？你看瑶瑶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了？”
“这瓶酒你必须喝都喝光，还有这杯酒，你也得喝了，就当你给瑶瑶道歉吧。”
5
我愣住了，看着怀致远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他不爱我，所以我永远是错的那个。
我拎起酒瓶看着怀致远，随后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怀致远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干脆利落，刚想说什么，董瑶的声音响了起来。
“姐姐，还有一杯没喝呢。”
我将桌上那杯也一饮而尽，转身想离开的瞬间，却因为酒精上头晕倒在地。
意识不清的我在地板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怀致远，他搂着董瑶退出人群，旁边一个人笑着往我脸上摸了几把。
“这酒可是外国货，度数高，上头快，还不辣嘴，唯一的缺点就是喝多了容易断片。”
“这可是远哥找关系特意给你弄来的，本来是想让兄弟们尝尝鲜，没想到便宜你了。”
“不过兄弟们也不亏，一会还能尝尝咱们唐大小姐的味道。”
“谁让你占着瑶瑶的位置，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人家郎才女貌早在一起了。”
“还用手段让瑶瑶进不去文工团，污蔑瑶瑶找你麻烦欺负你。”
“想让瑶瑶道歉？你也配！”
他们将我的衬衣撕碎，我哭着看向怀致远，他却只是捂住董瑶的眼睛。
“别玩的太过分。”
他搂着董瑶退出房间，只留下我一人被他们驾到桌子上，无数双手覆上我的身体。
我浑浑噩噩的，只能感觉到耳边的吵闹和身上恶心的触感。
再睁眼，头仿佛要被撕裂一样的疼。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碎，我的外套和裙子都不知所踪，连贴身的内衣都不知去向，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衬衣挂在身上。
我的眼眶酸涩生疼，昨天的屈辱历历在目，他们将我当成肆意凌辱玩乐的工具，嘲笑和侮辱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我耳边响起。
就在这时怀致远从远处跑过来，他看见我几乎赤身裸体的坐在那里，先是一愣，随后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昨天你喝多了，还记得吗？”
我看见他过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如果我说出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他会怎样对我。
“我就记得我喝了酒，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他松了一口气，神色变得轻松。
“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没有送我上楼，所以并没有发现邮差塞再我门口的远调文件。
我不知道的是，怀致远又回来找了我一次，而这次他没找到我。
我搭乘三轮车去火车站的时候，怀致远那边却乱了套。
怀致远有些莫名的心烦，脸色阴沉像是要滴出水。
就在这时他的一个好兄弟破门而入，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不好了，远哥，昨天的事不知道让谁说出去了，外面的人都传疯了。”
“我刚刚问了，有人在路上看见唐语柳去汽车站了。”
“远哥，这次是不是真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