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之夜,霍玄叫了两个女网红床上运动。
我大度地将主卧让给了他们。
商业联姻,他让我要有自知之明。
直到有一天,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我求霍玄帮忙。
他让我换上比基尼游泳,到他喊停为止。
刚三个月的身孕,经不住剧烈运动,一个来回就见了血。
“霍哥,姐姐可真爱你,来大姨妈还游泳!”
他的新欢坐在他大腿上,得意洋洋。
霍玄面露嫌弃:
“真是晦气,脏了这一池的水!”
等到医院,孩子已经没了。
而爸爸的公司,也因为等不到资金破产。
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爸爸心脏病发离世。
我找到霍玄的妈妈:
“这场联姻,该结束了。”
1
“小寻,孩子跟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她早有准备一般,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
“这是一处房产外加一块地皮,市值是你父亲公司的三倍。”
我闭了闭眼睛。
钱,对现在的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
父亲去世时,我刚在医院醒来。
脆弱的身体又因此几度晕厥。
当晚,霍玄与新晋小花周念念同回酒店。
激情上头,窗帘都没来得及拉,劲爆的前戏被狗仔拍下。
铺天盖地的新闻,立刻霸占了各平台头条。
我随便翻出一条,亮给她看。
她无奈地谈了一口气。
“小寻,霍玄这孩子,是我没管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再原谅他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婚姻都是需要磨合的,他就是玩性大了点,其实他心里有你。”
真是无比讽刺的一句话。
“沈总,他心里有没有我,不如让他亲自说吧。”
我拨通了霍玄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你烦不烦,我正跟我宝贝亲热呢!搅了我们的好事,你赔得起吗?!”
一个女声在他旁边低低笑着。
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那边是怎样一副荡漾的情景。
“不要凶姐姐嘛,姐姐只是太寂寞了,要不你回去陪陪姐姐吧!”
“宝贝儿,她连你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霍母面色铁青,可她到底拿自己的宝贝儿子没有办法。
“比这还过分的事情,他也没少做,三年了,我忍够了。”
她沉思良久,终于给了我一个答复:
“等你父亲下葬吧,我想以亲家的身份,送他最后一程。”
我不答话,以示默认。
“小寻,你是个好姑娘,或许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如果你没有嫁进霍家,或许一切……”
“沈总,没有如果,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我想让父亲早点入土为安,下周一葬礼,希望您能到场。”
从今往后,我同霍家,终于两清了。
同霍家联姻,实属我上嫁。
霍家的生意遍及世界,涉足各行各业,而我家只是小打小闹。
是霍玄的妈妈沈总,挑中了我,想让我管着霍玄,让他收心。
原因无他,我干净单纯好拿捏。
而爸爸的公司,也需要霍家这样的靠山。
其实,沈总找到我的那天,我无比惊喜。
有个秘密,我从未跟任何人提及。
2
第一次见到霍玄的时候,我就被他深深吸引。
他在学校偌大的礼堂发表演讲,是那样英挺矜贵,意气风发。
那时,我就想,我愿意为这个男人奉献一辈子。
包容他,理解他,治愈他。
他很小的时候,曾遭遇过绑架。
绑匪拿了钱,将他一个人扔在小黑屋两天两夜。
从那之后,他就很怕黑。
午夜梦醒,会紧张得颤抖。
我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那样优秀的霍玄,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愿意将这一面展现给我,我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霍玄也对我浪漫过。
他会包下整个商场,用玫瑰花瓣铺就我的名字,向我求婚。
会在凌晨亲自开车在我去海边,就因为我说想看日出。
也会为我写歌,深情地弹奏着钢琴,唱与我听……
可是订婚后,他就变了,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不再主动联系我,会挂我的电话,会玩失踪。
我太想他了,我从他一个朋友口中得知了他的行踪。
连夜寻去,他正在会所左拥右抱。
“你可真逗,那么几招就让你死心塌地了,我不过是为了应付爸妈,咱们不过是商业联姻,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给我这样一句话。
此后,他似乎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荒唐。
新婚之夜,干脆叫了两个女网红。
动作之大,连实木大床都砰砰作响。
我能做的,只是等。
等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会心里只有我一个。
以至于,他后来做了好多荒唐事,我都一一忍下了。
将有过的那点甜蜜,不断在脑海中循环,一遍又一遍地麻痹自己。
其实,我也知道,那些事情,他会对很多女人做。
直到两个月前,我在早饭前晕倒。
医生告诉我怀孕了。
我早就千疮百孔的心,似乎又看到了一点点生机。
人们都说,有了孩子之后,夫妻关系可能会好很多。
一个月来,我都在找机会将这个惊喜,告诉霍玄。
机会没有等到,爸爸公司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先传来。
我求霍玄,他故意刁难我,拖延日期。
现在的一切,都在与最开始的希冀背道而驰。
霍玄没爱过我,爸爸的公司破产,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我觉得自己又失败又可怜。
或者,也是上天的指引,当断则断。
3
晚上,许久不着家的霍玄,居然回来了。
我正在收拾行李,几天后离开这个黄金编织的牢笼。
“林寻,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让我爸妈出面为难念念,就能让我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
“你别忘了,你爸公司需要的资金,得求我开口!”
倏然提到痛处,我的心猛地抽搐。
要不是霍玄硬拖着,爸爸的公司或许可以保住,我们或许也不会天人永隔。
“不用你的钱了,你的事情,以后我也不再过问。”
他盛怒的脸上,露出几分讶异。
往常,我一定会主动认错,唯他是从。
他似乎才注意到我在收拾行李,冷哼一声。
“怎么,电视剧看多了,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了?”
“用回娘家来威胁我?我巴不得你赶紧滚!”
霍玄,这次就如你所愿了。
订婚后,他第一次玩失踪的时候,没几天就爆出了他和一个当红女星的桃色新闻。
我如遭雷亟,想让霍家二老出面劝说。
霍玄是回家了,只是,从那以后,他几乎再没给过我好脸。
甚至会像玩弄一个玩具一般,故意刁难我。
会带不同的人回家,当着我的面亲热。
还让我给他们准备事后甜点。
尊严被这般践踏,我很想一走了之。
可是霍玄警告我,如果我不听话,分分钟就让爸爸的公司破产。
于是我一忍再忍,得到了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结果。
我强忍着泪水,继续收拾东西。
霍玄一脚踹翻了我的行李箱,又将我手上的衣服扬到地上。
“既然一身力气没处使,不如去给我打扫房间吧,我刚call了我宝贝儿,她一会儿到,你手脚麻利点儿,别耽误我们事儿!”
霍玄轻佻地指了指手机。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像极了这一地鸡毛的婚姻。
不要了,都不要了。
我拿了手机和重要的证件,往外走去。
霍玄却先我一步挡住门口。
“我说让你走了吗?”
他一字一顿:
“滚去打扫房间!”
肩膀被用力一推,我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
我刚流产,照理都不到出院的时间。
一时间,疼痛加剧。
霍玄居高临下望着我:
“看你那窝囊样!”
这时,指纹锁传来“嘀”的一声,门开了。
4
推门而入的,正是周念念。
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解锁开门。
周念念自然而亲昵地扑进霍玄的怀中。
“哎呀姐姐,真没想到,会在你家跟你见面,是霍哥非要我来的。”
刻意拿捏过的嗓音,甜腻得人直犯恶心。
“那你们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了。”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
霍玄威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为所动,带着最后的尊严,一步又一步地向门口迈去。
突然,一阵厉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剧痛从腰部传来,我一把扶住墙面,才不至于摔倒。
“哗啦——”
撞到我的那个东西,跌到地上,碎成一片。
那是一个相框,里面是我和霍玄的结婚照。
霍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白痴吗?就等着被砸?”
他的斥责依旧不留丝毫情面。
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不等发出声音,一阵天旋地转,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最后一幕,是霍玄朝我跑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似乎,有那么一丝慌张。
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我伴着医院监护仪的电子音和刺鼻的消毒水醒来。
“小寻,你醒了。”
霍母坐在病床边,眼里是掩饰不去的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
我眼神空洞,木然地回应了一声“嗯”。
她有些欲言欲止,在做了一番心里斗争后,还是跟我开口:
“小寻,医生说,你以后可能都没办法怀孕了。”
“你流产后,没有休息好,又加上……”
她叹了口气。
“都是我们霍家的错,我们会补偿你的,条件你尽管开,只要我们霍家给得起……”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这样也好,这样我对霍家而言,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用了沈总,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
我想让爸爸活过来,我想拒绝霍家的联姻,我想从来都没认识过霍玄。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是霍玄与周念念的床照。
从拍摄角度不难看出,这张照片的作者,正是周念念。
“霍哥体力太好了,一晚上没让我睡觉。”
照片下面,是一行文字。
霍母稍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个,她夺过手机,想要打过去质问。
“沈总,算了,说不定她就是您的下一任儿媳,现在闹翻总是不好看的。”
霍母叹气之际,病房的门被暴力推开。
霍玄气势汹汹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张报告单。
“你怀孕了?挺能耐啊?是谁的野种?!”
沈总瞪了他一眼,“霍玄,那是你的孩子!”
霍玄有片刻的怔愣,随后,大约是想起了几月前与我的几次欢愉。
“林寻,你想母凭子贵?我告诉你,就算有了孩子,在我心里,你依旧什么都不是!”
接着,他冷笑一声。
“妈,等那孩子出生,我建议先做一下亲子鉴定,说不准,你的好儿媳在外面偷了什么野男人,别弄脏了霍家的血脉!”
他将那张报告单重重扔到地上,扬长而去。
以至于,谁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孩子已经没了。
5
在医院消沉了几天后,我强行给自己办理了出院。
爸爸的葬礼还等着我操持。
破产后,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
只剩下了一套老宅,爸爸说什么也不肯动它,说那是他唯一能留给我的。
灵堂设在了老宅。
我只通知了关系比较近的人。
霍玄的爸妈一早就到了,但霍玄没有来。
他爸妈为此感到十分愧疚,却无能为力。
看新闻也知道,霍玄最近跟周念念打得火热。
甚至周念念的粉丝们,都接受了霍玄这个“姐夫”。
粉丝们人肉外加扭曲事实的能力,堪称一绝。
在他们的洗白下,周念念成了与霍玄两情相悦的白月光。
而我,则是拆散别人的罪人。
相关的帖子,我无意中看到过几条。
【念念和霍姐夫才是最配的,那个贱人真就横插一脚】
【插足别人恋情,老天能不能来收了她啊!记得让她下地狱!】
【那个贱人给念念提鞋都不配!】
……
现在我实在没有精力去深究。
况且,很快他们就能比翼双飞了。
我这个碍眼的人,再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我看着灵堂正中央爸爸的黑白照片。
妈妈在我八岁时就去世了,这些年,爸爸一直没有再娶,生怕我会受半点委屈。
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
当年霍家提出联姻,他考虑的也是我以后的人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最后,他还是没能如愿。
仪式接近尾声时,霍玄却突然出现在灵堂。
他一身色彩明丽的休闲装,好似要去拍摄杂志一般,与肃穆的灵堂格格不入。
霍家二老将他拽到一边,显然是嫌他丢人现眼。
他猛地挣开,直直朝我走来。
“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这样的剧本都能想出来?!还说服我爸妈陪你演戏?”
“林寻,你不就是想拆散我和念念吗?手段也太下贱了吧?”
他面露嘲讽。
“混账!”
霍父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这是你岳父的葬礼,你再胡闹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