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怀孕八个月,薄瑾琛让我给他的白月光跳钢管舞接风。
我挺着大肚子站在台上,迟迟不动。
“装什么,你以前不就是干这个的?”
“阿琛,我会流产的……”
“你也能再怀。”
我被迫跳钢管舞,台上钢管突然随意升降,羊水破了,他们笑我骚出水了。
最后,我从高空重重跌落在桌子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薄瑾琛,我同意离婚,我再也不想靠近你。
1
今天薄瑾琛的白月光回国,他让我跳钢管舞接风。
我穿着紧身衣站在桌子上,孕肚隆起,下面一堆人起哄,“跳啊,快跳啊!”
白薇薇小鸟依人靠在薄瑾琛怀里,“阿琛,清清不想跳就算了吧……只是我们那么多年好朋友,这么久不见,她居然连为我接风都不肯……”
白薇薇两滴眼泪下来,薄瑾琛脸色立马就变了,“苏清黎,你以前不就是干这个的,扭捏什么?”
我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父亲重病,那段时间我走投无路才来酒吧赚快钱。
结果被薄瑾琛看到了。
他从前心疼我,没想到现在变成他刺伤我的利器。
我咬紧下唇,为难地看着薄瑾琛,“阿琛,我会流产的……”
前几次因为房事粗鲁流产,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养成习惯性流产,这次怀孕千万不能再剧烈运动。
薄瑾琛轻飘飘道,“你还能再怀。”
“就是啊,我看她怀孕都那么多次了,跟母猪一样能生,还怕流产?”
“估计是薇薇刚回来,她不肯给面子吧?”
“谁不知道她抢了薇薇薄太太的位置?让她跳舞助兴是给她脸,还真摆起谱来了。”
薄瑾琛向来没什么耐心,等了这么久,就差一个爆发点。
看着薄瑾琛阴寒的脸色,我知道,不跳,他就会断我爸的药。
我脸色惨白,颤抖着手握上钢管,开始跳舞。
“哎还真跳了!不愧是坐过台的,专业啊!”
“我说你能不能放开点?腿再岔开点儿……”
“你说这怀了孕就是不一样啊,你看那奶大的都要兜不住了……”
一句又一句的屈辱入耳,我的自尊心碎的稀里哗啦。
才跳了几个动作,小腹突然一阵抽痛。
我心里一紧,立即放缓速度慢慢从钢管上滑下来。
突然钢管升降,我一下子被带到三米高空,“啊……”
我下意识紧紧攥住钢管,无助地看着薄瑾琛,“阿琛救我……”
因为紧张肚子猛然收缩,下身一阵潮湿,有水样感,羊水透过紧身裤淅淅沥沥滴到桌上,我连忙紧张地一手捂着肚子。
“你们看她,自己跳舞都把自己骚出水来了!”
“琛哥,平常调的不错啊。”
我荡在半空脸色发白地向薄瑾琛求救,“阿琛,我肚子好痛……”
话音刚落,钢管突然来回升降,我在空中被像小丑一样上下拉扯,只能紧紧攥着钢管保命,毫无姿态可言。
那些人看杂技似的冲我笑,“这跳的什么呀?真难看!”
“就是啊,太滑稽了吧,再上点难度!”
最后,钢管以极快的速度缩入桌面,我重重从高空跌落,肚子朝下狠狠砸在桌面上。
一瞬间,贯穿全身的痛由腹部散发,我痛的起不来身。
下身的粘稠越发厚重,我的腿都在发抖。
白薇薇嫌弃地捂着鼻子,“阿琛,清清这舞跳的也太差劲了吧?弄得我怪恶心的。我认识一些不错的舞蹈老师,到时候介绍给你。”
眼泪挂在脸上,我艰难地朝薄瑾琛伸手,“阿琛,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薄瑾琛冷漠地看我一眼,“医生说了,孕期出血正常,你矫情什么?”
我疼的指甲紧紧掐入手心,苍白的再没有力气说话。
薄瑾行紧张地拨开人群冲进来,“你们在干什么?!大哥,嫂子快生了!”
薄瑾琛淡淡瞥了薄瑾行一眼,“怎么,她肚子里是你的种?”
薄瑾行愣住了。
白薇薇娇滴滴地拉着薄瑾琛的胳膊,“阿琛,我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我说二少爷,你别看她装可怜,这都是她自己发骚流的水……”
“闭嘴!”
薄瑾行连忙打了120,“嫂子,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2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从噩梦中惊醒。
挂着点滴的手下意识摸上小腹,隆起的此刻已然平坦,我连忙紧张地坐起身,又被疼痛撕扯地躺了回去,“我的孩子呢?!”
薄瑾行垂头丧气地坐在我床边,他张了张嘴,语气沙哑,“对不起嫂子,我来迟了……孩子,没保住……”
薄瑾行满脸懊悔。
我的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
医生说是羊水流失过多,孩子在胎内窒息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瞬间麻木,这一次,我连哭都哭不出。
死尸般躺在床上。
薄瑾行关切地给我倒了杯水,“嫂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医生来检查检查?”
我望着天花板,眼角滑落几滴麻木的眼泪,“能不能麻烦你告诉他,我同意离婚?”
我喜欢薄瑾琛,喜欢了十年。
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对他一见钟情。
可薄瑾琛不喜欢我,他喜欢上了我的好朋友,白薇薇。
白薇薇也喜欢薄瑾琛。
我以为我跟薄瑾琛此生无缘,打算放弃。
是爷爷促成了我们的婚事,还花钱照顾我爸。
可是因为我,爷爷赶走了薄瑾琛的白月光,他恨我。
婚后的五年,他都非常恨我,没给过我一天好脸色。
五年里薄瑾琛不止一次提过要跟我离婚,可我不愿意。
爷爷也不同意。是爷爷一直守护我们的婚姻。
可前阵子爷爷生病,在我去看了一趟之后,爷爷就死了。
薄瑾琛认定是我害死了爷爷。
自此,他对我更加厌恶,屡次催我离婚。
我一直不肯答应。
现在,最终还是要放手了。
薄瑾行让家里阿姨炖了小米粥,他端着粥坐在我身边,“嫂子,你吃一点吧。”
我半躺着,刚要张口,门突然被粗鲁地踹开,“用流产这套来勾引男人,苏清黎,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下贱程度。”
薄瑾琛走近,毫不留情打翻薄瑾行手里的碗,“她害死了爷爷,你还对她这么好做什么?”
滚烫的粥洒在薄瑾行手上,烫的他抖了两抖,我当即就急了,“薄瑾琛,这不关他的事!你凭什么牵连无辜?”
薄瑾琛看向我,冷笑一声,“怎么,你孩子死了都什么伤心的反应,烫到男人你就心疼了?”
薄瑾行看不过去,“大哥,你……”
薄瑾琛冷脸打断,“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我愧疚地看着薄瑾行被烫红的手,“对不起瑾行,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薄瑾行没再跟薄瑾琛硬刚,温柔地朝我笑笑,“嫂子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我们俩,气氛僵持的难堪。
薄瑾琛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我,“苏清黎我警告你,就算你要勾引男人,也别想勾引到我弟弟头上。”
“我看你一点事也没有,就别住在医院浪费资源了。”
薄瑾琛扯掉我的吊瓶,强行把我从医院拽了出来。
“你放开我,薄瑾琛你弄疼我了,放开……”
伤口不断冒血。
已经深秋,我穿着淡薄的病号服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
刚生完孩子的伤口痛不欲生,薄瑾琛却视而不见。
我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男人,只觉一阵阵心寒。
3
我被拖回薄家时,下身血流不止,脸色已经白的不成样子。
薄瑾琛嫌恶地丢来拖把,“你还是把这些污垢给我清理干净,别脏了我薄家的地。”
我忍着痛咬牙抬头看他,“薄瑾琛,你不就是想离婚吗?我同意。”
薄瑾琛冷笑一声,“离婚?你害死了爷爷,还勾引我弟弟。现在流产了想离婚解脱出去逍遥自在,你是不是想的太快活了?”
他俯身,紧紧捏住我的下巴,“苏清黎,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很爱我吗?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伺候我。”
薄瑾琛甩开我扬长而去,而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感觉冷的钻心。
我还在坐月子期,薄瑾琛却丝毫不给我休息的机会,让我做各种家务,浸冷水,让我伺候他跟白薇薇。
我时常腹痛不止,血流不止。没几天的功夫,我瘦了很多,也憔悴很多。
我在院子里打理花园的时候,白薇薇突然叫住我。
她矫情地摸摸手腕,“阿琛,我的手链不小心掉到河里了,让她去找找吧?”
深秋的天气,河水冰凉。
我下意识攥紧扫把,心里发毛。我不能下水,因为那件事,我现在很怕水……
而且我现在还在月子期,下冷水是会落下一辈子病根的。
薄瑾琛不以为然,冷冷瞪我一眼,“没听到薇薇的话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白薇薇一脚把我踹进河里,“找不到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薄瑾琛抱着白薇薇走了,我在冰冷的河水里拼命挣扎,“救命,救命啊……”
可男人头也不回,听不见似的。
寒水滚滚,浸湿我全部。
翻江倒海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汹涌的冰冷海水是我的梦魇……
我呛了几口河水,抵死挣扎,“阿琛,救我……”
可换来的,只是薄瑾琛对白薇薇的爱慕调情。
薄瑾琛,为什么我能不顾性命救你,你却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冰冷的河水冻到我全身麻木,我再也无力挣扎。
也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不用再看薄瑾琛每天这么恨我,这么折磨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嫂子,你坚持住!”
薄瑾行来到河边纵身一跃,把我捞进怀里。
我冻的失去知觉,伤口感染差点休克致死。
救回一命后高烧惊厥,几次差点又挺不过去。
医生惋惜地跟薄瑾行说,“刚生产完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呢?苏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受孕了,能不能熬过去这个坎都难说。”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我只知道有一个温柔的男人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
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许多话,偶尔也会握住我的手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体温。
是薄瑾行。
我高烧褪去终于醒来的那天,薄瑾行十分惊喜,“嫂子你等着,我马上叫医生来!”
九死一生,我平静地躺在床上想着过去,想着我对薄瑾琛,也许更多的,是执念。
这时薄瑾琛一脚踹开门进来,“没死躺在医院这么多天装什么病?”
4
薄瑾行带着医生过来时看见的是薄瑾琛粗鲁把我拽下床的场景。
我麻木地任由他拖拽,再也不想反抗。
薄瑾行难得冲动地推开薄瑾琛,“大哥,你也太过分了!”
薄瑾琛被推出两步远,冷笑一声,“怎么,你心疼她?”
“不就是没了个孩子吗,再怀一个不就好了?”
薄瑾琛走近两步,捏住我的下巴,“苏清黎,你还真是骚的没边了,居然让我弟带话,想让我上你?要不要我现在就满足你?”
薄瑾琛说着,眼神色情,十分轻挑地手指下滑落到我的胸口。
我气急败坏推开他,用尽全身力气“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疯了吗!”
薄瑾琛被打了,眸色阴冷地擦拭嘴角血迹,他冷哼一声,“跟我玩欲擒故纵这一套?苏清黎,你还是好好掂量自己的身份。你说说,你到底给了薄瑾行什么好处,让他这么死心塌地对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双目猩红看着他,情绪瞬间爆发,“我没有杀人……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证据呢!”
一直以来,他都自以为是的控诉我杀了人。
薄瑾琛声音冷漠,“监控里显示只有你进入了爷爷的病房!”
眼泪从眼角滑落,我无力地反驳,“爷爷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白薇薇也进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了我父亲,让我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平常对我关怀有加,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薄瑾琛紧紧抓住我的领口,“苏清黎,你当初赶走了薇薇,现在还想嫁祸给她?你真叫我恶心!”
薄瑾行狠狠一拳打在薄瑾琛脸上。
“大哥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