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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_礼物全文免费阅读 - 经致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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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八妇女节,江妄难得送了我礼物。

我没有收。

江妄忘了,我是红绿色盲,从来不背绿色的包。

喜欢绿色的,另有其人罢了。

1

“媳妇儿,提前祝你女神节快乐,送你的礼物。”

江妄把包递给我时,笑得像只邀功的大狗。

我垂眸看着那只漂亮的爱马仕中古包,包型很好,走线流畅,很适合搭我新买的那件衬衫。

“喜欢吗,我挑了很久的。”

江妄凑过来亲我的时候,大片的冷松香也包围了我。

这是我替他选的香水。

我喜欢这个味道,江妄一用就是十年。

可现在,我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属于江妄的,甜腻的味道。

这股甜到发腻的味道几乎是让我瞬间反胃,忍不住推开他。

这是我头一次拒绝他的亲近,江妄有一瞬间的愣神。

可随即而来的铃声打断了他的问询。

他十分坦然的当着我的面接起了电话,然后重新穿上了衣服。

“媳妇儿,公司那边有急事儿,我得过去一趟,可能要很晚回来,不用等我了。”

我点点头。

“好,注意安全。”

临走时,江妄还不忘提醒我明天的约会:“明天女神节我陪你过,记得背我送你的那只包哦,我想一定很配你。”

我撑着笑看他进了电梯。

一回头又看见了那只包,绿的晃人眼,可惜我看不清。

江妄似乎忘了,我是红绿色盲,因为怕出错 所以从来不用红色跟绿色的东西。

那么这只包,原本又是要送给谁的呢?

2

有了怀疑后,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敏锐。

江妄对我从不设防,我很轻易的就登上了他的微信。

他的社交软件很干净,聊天记录似乎也都没有出格的地方,可我还是一眼就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包包的主人。

江妄的头像是一片雪花,那个女孩子的头像是一个雪人。

江妄没有给她备注,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我点进女孩儿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很干净,只有一条个签,是你困了吗。

我想起江妄的个签:我睡着了。

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变得有些虚浮无力。

我想起刚谈恋爱时,我缠着江妄要换情侣头像。

那时候的江妄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皱着眉:“宋时禾,这样好幼稚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搞这种东西,我哥们儿会笑话死我的。”

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他终于松口:“好吧,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我满足你这一个愿望。”

“但是我只有今天会用这个头像,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在外人面前,江妄向来是清冷的,却因为那只卡通小狗头像,被人打趣了很久。

那时候的我沾沾自喜,自认为我对江妄到底是不同的。

他愿意为了我打破自己长久以来的惯例,即使只有一天。

但是这个雪花的头像他又用了多久呢?

我记不清了。

一个月?

还是一年?

3

江妄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可我还是扒出了那个女生的微博小号。

她拿微博当日记本,记录着自己的漫漫追夫路。

聊天记录里,她喊江妄哥哥,江妄叫她小乖。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除了刚开始生理性的干呕,整个过程我都十分平静。

我麻木又沉默用整整两个小时翻完她的微博,然后一一录屏留存。

微博最后一次更新停留在今天上午,他们约着去逛街。

江妄送了她一个她看中许久的包包当做三八妇女节的礼物。

聊天记录里,她熟稔地对着江妄撒娇。

“哥哥,我才不过这种节日呢,妇女节是老女人才会过得节日,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

“小猫生气jpg.”

江妄的回复十分宠溺:“好了好了,不过就不过,你最年轻漂亮了。”

“不过这个包可一直在你购物车放着呢,真不要?”

女孩十分有骨气:“妇女节收了礼物不就真成妇女了吗,人家才不要呢。”

江妄试探着发问:“那我等妇女节过去了再送你?”

女孩依旧拒绝:“不要!我已经不喜欢这个包了,你送我一个新的吧。”

江妄没有丝毫不耐:“好好好,我把这个包扔了,再给你买个新的,你值得最好的。”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放大图片的那一刻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像是一根细细的线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喘不上气。

我把颤着手把放大的图片跟沙发上的包仔细的对比。

悬在头颅上的闸刀最后还是落了下来。

江妄,出轨了啊。

4

我把头埋在纸袋里大口呼吸,缓了许久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江妄彻夜未归。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从沙发旁爬起来,给自己做了顿早餐,向来喜欢的食物在这一刻也味同嚼蜡。

我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必须要保证自己有充足的能量。

吃完饭,我去医院预约了第二天的体检,然后打车去了律所。

结婚时,江妄曾经指天发过誓,如果有天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会二话不说,净身出户。

可人都是会变得。

毕竟他也曾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宣告会爱我一辈子,绝不背叛。

可结果呢?

都一样。

我没办法去赌他的良心。

江妄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青涩又莽撞的少年了。

如果协议离婚不成,在跟他彻底撕破脸之前,我必须尽量做好准备,来保证自己在离婚官司中利益能够最大化。

跟律师沟通时,我平静冷血到让自己都觉得吃惊。

灵魂像是漂离出来,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自己的肉身机械的运动。

只有偶尔提起江妄这个名字时,心脏才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像是凌迟。

律师提醒我,即使江妄是过错方,也很难让他净身出户。

她建议我,像我跟江妄这样结婚多年的夫妻,在摊牌之前,最好先搞清楚夫妻的共同财产,以及尽可能拿到江妄出轨的证据,越多越好。

我点点头。

我也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

感情已经没了,钱我必须抓住。

所以我忍着恶心,继续跟江妄虚与委蛇。

可我没想到,我忍得了,江妄养在外面的小金丝雀却忍不住了。

5

她是在我跟江妄逛街的时候凑上来的。

江妄估计也没想到会遇见她。

所以在她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下意识的把我俩隔开,脸上笑意淡去,毫不客气的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小姑娘瘪了瘪嘴,像是受了委屈,语调带刺:“逛街啊,怎么江总还不允许单身狗逛商场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粘腻又暧昧。

我想我应该装出一点惊讶跟生气。

所以扯了扯江妄的袖子:“江妄,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吗?”

江妄刚准备说话,小姑娘已经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自来熟的开口:“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林淼,你以前资助过我的,我现在大四了,在江总的公司做实习生。”

目光在林淼的脸上来回梭巡许久,我才从她精致娇憨的眉眼里找出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不怪我认不出来,实在是我以前认识的林淼像根发育不良的小白菜。

那时候的她还在读高二,原生家庭不好,被老师推到我们跟前的时候局促又不安,脸涨的通红才结结巴巴的憋出一句“谢谢好心人。”

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最后还是江妄拍了板:“时禾,我看这孩子眉眼跟你还有几分相似,也算有缘,就她吧。”

后续资助的事情都是由我负责的,我一路把林淼供进了大学。

进了大学的林淼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她第三次开口理直气壮的问我最新款的iPad时,我教她办了助学贷款,然后断了跟她的联系。

之后她出乎我意料的没再纠缠,原来是搭上了江妄。

6

林淼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插进了我跟江妄的约会里。

试衣服时,她特地挑选了一件露背小礼服,露出身后大片暧昧的红痕,足见昨晚战况激烈。

我其实想装没看到,奈何她在我眼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姐姐,你眼光好,帮我看看这条裙子好看吗?”

我十分诚实的给了她建议:“你骨架偏大,这裙子码数太小,显人壮。而且腰身做的太靠下,显得腿短比例不好。我并不建议你买这条裙子。”

林淼显然不想听实话,脸黑成了锅底。

她犹不死心,抬头看向江妄:“江总,你觉得呢?”

江妄向来是不懂这些的,随口敷衍:“时禾的眼光一向都是最好的,我跟她一样。”

林淼被噎了个半死,气势汹汹的拐回了试衣间。

半晌,又探出头来喊我:“姐姐,能麻烦你进来帮我拉一下拉链吗,我够不到。”

我看了一圈没见到导购,认命的起身。

拉链很顺滑,我拉下去的没有丝毫阻碍。

可林淼还是哎呦了一声,冲我吐舌:“不好意思啊姐姐,昨天晚上我男朋友实在太疯狂了,我皮肤又嫩,现在一碰就疼。江总平常跟你也这样吗?”

说完,她目光幽深的看向我,像是在期待我的反应。

我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时候把拉链拉到最低:“是吗,听起来你男朋友挺不怜香惜玉的,这都不心疼你。房事太激烈,受伤的是女孩子,我劝你,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7

林淼最后还是买下了那条裙子。

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不想要的。

这条裙子并不适合她,而且价格昂贵,几乎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工资。

“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拿走。”

林淼说这话时,我们正准备吃饭。

彩椒炒肉上桌的时候,江妄熟练的把菜里的青椒挑出来。

我喜欢这道菜,却讨厌吃到里面的青椒。

这算我的一个小怪癖。

跟江妄在一起之前,我很少会点这道菜,因为红绿色盲,我压根分不清青红辣椒。

偶然的一次,江妄发现了我这个习惯。

后来再有这道菜,帮我挑出青椒已经成为了他下意识的动作。

林淼看着这一幕神色一黯,很快又强撑着转了话题。

“对了姐姐,江总妇女节送了你什么礼物啊?”

林淼一脸八卦,眼底却闪着恶意的光。

旁边挑青椒的手一顿,才又重新动了起来。

我收回视线,慢吞吞地开口:“一个包。”

林淼像是抓到了什么,十分兴奋:“这么巧啊,我男朋友也送了我一个包说是妇女节的礼物。我才不要呢,你说我才22岁就过妇女节,他什么意思嘛。”

说完后,她又慌张的补充:“不好意思姐姐,我没有说你年龄大的意思。”

我终于明白她今天的来意。

江妄把原本送给她的包转赠给了我,即使那是她不要的。

可她依旧不满,所以故意在今天跑到我跟前挑衅。

我侧头看向江妄,挑眉,林淼这样嚣张是他给的底气吗?

江妄的表情已经非常不耐了,却依然没有说话,似乎打定主意当个隐形人。

而刚好我也不想现在就摊牌。

我叹了口气,决定自己来。

8

我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才缓缓开口。

“林小姐,你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就少说话。三八妇女节适用于所有年满十八周岁的女性,无论是否未婚,据我所知,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再说自己不过妇女节是在刻意装嫩吗?”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你不是女人?”

林淼脸上的笑容僵住,这让我产生了些许的快意。

一直沉默的江妄脸色一沉,不满的目光转落在我脸上,像是责备我不该这么针对林淼。

我视若无睹,继续说道:“还有,妇女节不是让你用来划分女性年龄标准的,它是用来纪念女性争取平等权利的抗争才设立的节日。要不是她们,你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林淼满脸的不服气。

我笑了笑:“林小姐,人傻就要多读书,尽量少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我直接起身,对江妄说道:“今天累了,我要回家。”

江妄见我松口要回家,也再顾不上生气,绷了一天的脊背松了下来。

“走吧,我送你。”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打个车就好,你送林小姐吧,她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别出什么事情。”

江妄犹豫再三,最后点了点头:“行,那你路上小心,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从后视镜里看着江妄的身影进了商场,我喊住司机,重又折返了回去。

9

试衣间里,江妄把林淼抵在墙上,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谁他妈给你的胆子,让你闹到时禾跟前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让时禾知道你的存在,否则我弄死你。”

林淼被打的踉跄,却不怒反笑。

她看着江妄,眼泪像珍珠一样滑了下来:“可是哥哥,我忍不住啊!”

“一想到你碰了那个老女人,我就恶心的要命。”

她突然揽住江妄的脖子,痴迷地吻了上去。

江妄眼眸里情绪翻滚。

最后,他叹了口气,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依间,林淼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哥哥,我是你亲手养大的玫瑰,我会永远爱你。”

江妄抽身,手指抚上林淼花了的口红,嘴角扯了起来。

“乖。”

两个人又跌跌撞撞的去了地下车库。

我没再跟。

行车记录仪连了我的手机。

我听见他们忘情的接吻。

听见林淼黏黏糊糊的发问:“哥哥,她碰你这里了吗?”

“哥哥,跟那个老女人比,我是不是更厉害一点。”

我听见江妄呵斥她,不许叫我老女人。

林淼嘟着嘴撒娇:“可她大我十多岁,不就是老女人吗?”

江妄沉默了,良久,他才一声叹息:“是啊,你跟岁禾真的很像,可她今年三十三了。”

身旁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小姐姐,你没事吧,你嘴唇都破了,脸色也很不好,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

我僵硬的抬头,后知后觉的尝到口腔里的铁锈腥气。

10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足够理智的人。

在发现江妄出轨后,我迅速收敛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有条不紊做好离开他的准备,整个过程甚至连滴眼泪都没掉。

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冷血,亦或是我也早就不爱江妄了,所以才会对江妄的背叛毫不在意。

然而直到这一刻我才迟钝的发现,不是没关系的。

从二十三岁到三十三岁,整整十年。

认识江妄时他才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还没来得及享受大学生活的美好就被现实撞了个头破血流。

家里破产,他爸跳楼,后妈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路。

在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后刚刚实习的我连夜请假。

到江家的时候江妄正被人堵在别墅里,清瘦的少年脸色苍白,眼底写满不安惶恐。

我随手拎了个酒瓶就冲了进去,碎片划伤了我的手掌,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我撑着一口气,把江妄护在了身后。

横的怕不要命的,在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又写了欠条后,那群人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把充电宝卖了,换了二十块钱请江妄吃了碗面。

江妄狼吞虎咽的吃完才想起我。

他颇不好意思的问我:“你是谁?”

我冲着他笑:“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

江妄低下头:“可你明明看起来比我都小,怎么会是姐姐。”

11

江妄说的其实很对。

那时候我就是个穷学生,如果不是江家的资助,我连撑到毕业都很困难。

小时候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我堪堪长到160,头发细黄,背着个大书包素面朝天,站在一米八的江妄旁边,看起来就像个小学生。

江妄从来都没叫过我姐姐。

一开始他喊我宋时禾,后来叫我禾禾,再后来就成了媳妇儿。

江妄跟我表白的时候,我是犹豫的。

我大他五岁,习惯了独立,原生家庭的关系让我很难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爱人的能力,进入亲密关系的第一反应就是惶恐。

江妄蹙眉:“我喜欢你,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江妄,是个很好的爱人。

他话不多,只是用行动一点点的抚平了我在这段关系里的不安与自卑。

江妄大三那年开始创业,我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一股脑的全投了进去。

刚开始的那几年我们过得很苦,江妄负责技术,一连熬上几个通宵都是常态。

我在外面跑业务,没日没夜的喝酒,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失去了一个孩子。

公司步入正轨那天,江妄抱着我又哭又笑:“媳妇儿,接下去就都是好日子了。”

我从前过得很苦。

江妄那时候听了一句话:爱人如养花。

他把全部身家都交到了我手上:“媳妇,从今以后,山高海阔,随你心意,我要重新把你再养一遍。”

我幸福的像在做梦。

可惜现在,梦要醒了。

以前的经历让我在面对江妄的背叛下意识的屏蔽了痛感,像是在伤口处打了针麻药,自欺欺人的说不疼。

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麻药失效,我才发觉,背叛之痛,犹如剜心。

我颤着手把刚刚录下视频发给律师,手抖了好几次,有滴泪落在屏幕上。

我伸手抹去,很快又有新的落下。

发送出去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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