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后不一
婆子连忙应下,吩咐了下去之后,宁夫人这才想起宁雪娇,转头去她房里看望。
却不想刚到宁雪娇的院子里,就被告知,她出门去了,见此,宁夫人顿时拧了眉头,对着院子里的人发了好一通脾气。
“不是跟你们说了要好生看着小姐,你们都是聋子吗?还不赶紧把人给我召回来!”
而此刻的宁雪娇并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这会,她正站在一家店里,趾高气昂的吩咐一旁的掌柜的。
“把你们店最好的布给本小姐拿来!”
她仰着头,眼底满是不屑。
一旁的掌柜的见来者不善,连忙应声道,“好,这就给您拿来。”
说完,他便赶紧朝着手下使眼色,将那些稍名贵的布匹都搬了出来,摊开在宁雪娇面前。
掌柜的更是在一旁赔笑:“姑娘,咱们店里最好的布都在这里了,您看喜欢哪匹,我让人包好送到府上。”
见他们这么识相,宁雪娇的怒气总算是消了一些,目光在这些布上逡巡一周,骤然变了脸:“什么下等货色也配拿来糊弄我,掌柜的,你怕不是不想活了?”
她一脸愤怒,声音更是尖锐的直冲云霄。
掌柜的拧眉,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确实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货了,尤其是这几匹,乃是天蚕丝织就,价值百金,不少官家小姐都争抢着要用呢。”
宁雪娇原本就一肚子气,不想这掌柜的竟然嘲讽她,当即面上怒意更甚:“你这是在嘲讽我不识货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饶是掌柜的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人,一时有些发懵。
看在宁雪娇眼里,则是默认了自己的话。
当即就被怒火冲失了理智,对着身后的人喊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小姐今日就给你点颜色看看!给我砸!”
掌柜的没想到宁雪娇竟然一点道理都不讲,气得浑身发抖,“这位小姐,分明是你自己不认得,如何能将火气发在我身上?哎呦,砸不得,砸不得啊!”
看着这些人在店里打砸,上好的布匹都变成了糟粕,掌柜的心都在滴血,看着满地狼籍欲哭无泪。
宁雪娇看在眼里,心中顿时畅快无比,见砸的差不多了,这才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银票。
“行了,别哭丧了,不就是几批布吗?别说本小姐不赔给你。”
说完,她直接把银票扔在地上,施施然离开。
掌柜的瞪着她的背影,眼睛通红,“娇蛮!简直娇蛮至极!我要报官!我一定要报官!”
旁边的伙计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苦口婆心的劝:“掌柜的不可啊,这可是宁小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官家小姐,民不与官斗,咱们又是初来乍到,算了吧。”
“难道咱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掌柜的瞪大了眼睛,可是看着周围人投来的怜悯目光,到底还是只能把苦水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这件事情竟是传进了陆宴勋的耳内。
他神色冷峻,薄唇微抿,“你说得都是真的?”
下人头如捣蒜,跪在地上不断发抖,“千真万确,奴婢虽不是亲眼所见宁府小姐打砸店铺,但铺子里的惨状奴婢却是看到了,并且还有周围人辅证,想来不会出错。”
陆宴勋眸光微顿,捏着手中的书指节微动,突然笑了出来:“嚣张跋扈?有趣,这女人莫不是还有前后两张面孔?”
跪在地上的人抖如筛糠,不敢说话。
“行了,你退下吧,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到底是不是,试探下就知道了。
当晚,月挂树梢,树影重叠,寂静动人。
然而屋内烛光点点,床塌上,只听见女子娇柔的喘息和哭声,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
事后,洛颐欢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这位爷当真是体力好,每次都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闭着眼喘息,耳边却突然传来问询:“今日上街了?”
洛颐欢一愣,下意识就想回答没有,但想起他肯定不会心血来潮突然发问,只能斟酌着措辞回答:“今日闲来无聊,所以就随意逛了逛。”
“可有什么东西是喜欢的?”
陆宴勋似乎是在闲话家常,但洛颐欢的神经却已经绷成了一道弦,生怕自己说错哪句话,就暴露了自己:“没,没有。”
她低着头,却能感受到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良久。
就在她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暴露了的时候,陆宴勋这才开口:“下去吧,若是有喜欢的东西,只管买下来,我还不至于短缺你的东西。”
“是。”
洛颐欢没去想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离开,直到离开院子,这才彻底放松。
丝毫没有注意到,房内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看着那人,陆宴勋蹙眉道,“我感觉最近好很多了,这毒是不是马上就能解了?”
青衣男子上前一步替他诊了诊脉,眉头并未舒展,闻言只是摇头道,“这毒只是被暂时压制住,现如今还没有那么容易被去除。”
话落,陆宴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之前不是说,只要按照你说的做,这毒很快就会解的吗?”
“爷,属下也说过,您不能妄动内力,可是您也没听我的啊。”
青衣男子的语气有些无奈,陆宴勋被噎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
青衣男子见他不悦,深吸一口气,“不过您也不要太操之过急,想要完全解了这毒性,不过是时间问题,属下回去之后再调制一些药丸给您,辅佐使用,可以加速进程。”
“嗯。”
陆宴勋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却没有全然放松。
青衣男子站在一侧,正准备告辞,却忽而听到他开口:“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会有两种性格?”
“什么?”男子愣了一下,似乎一时没能转过弯来。
但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斟酌着措辞开口:“应当是不可能的,毕竟人的本性不会生变,就算伪装的再好,也会有纰漏。”
“这样吗?”陆宴勋低语,沉思片刻,便挥手把人赶走了,自己则是去了洛颐欢所在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