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利用这个赚到我的第一桶金，我要利用这个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

虽然成功的几率很小，但是我必须尝试。

不然，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跟现在一样像狗似的活着。

……

二十几分钟后，我和薛芬芬走出洗手间。

我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而薛芬芬面若桃花，光彩照人。

她还搂住的胳膊，跟我表现得十分恩爱。

显然，她就是做给薛颖看，就是刺激她的神经，让她感到痛。

我悄悄看一眼薛颖，她坐在床边，眉头深锁，一脸郁闷，两个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而她紧咬着嘴唇，根本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可以想象，她什么都知道了。

“姐，宝宝还没有醒过来？”薛芬芬走到薛颖身边，特意搂住她的肩膀。

薛颖轻轻点头，“她昨晚上没有睡好，所以还要再睡一会儿。”

“姐，你生的女儿真漂亮，我也想生一个这样的宝宝。”

薛芬芬说着看向我，“老公，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很漂亮很健康，并且比任何家的孩子都健康，对不对？”

这样的话分明就是说给薛颖听的，还提到“健康”二字，更是在撕开她的痛处。我咬咬牙，只是轻轻点头。

说话间，薛芬芬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接个电话，便跟薛颖告别：“姐，我一个闺蜜过生日呢，我得过去一趟，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和宝宝。”

“芬芬，不用，你很忙的。”薛颖站起来。

薛芬芬一脸认真道：“听你说的，你可是我姐姐啊！”

而后把车钥匙扔给我：“还不快去开车！”

我接过钥匙，悄悄看一眼薛颖，率先走出病房。

在转身的瞬间，我又偷偷看一眼薛颖和女儿。

这就是我和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我们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孩子都没有看上我一眼。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一个父亲，感到深深的自责。

抓着裤袋里的传家宝，我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翻身，一定要给薛颖和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快步走向电梯。

“这是一个啥样的传家宝呢？”

坐在车内等候薛芬芬时，我取出来口袋里的东西，自言自语。

看一眼车窗外，薛芬芬还没有回来，我打开这个被红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里面是一个雕刻精美的小盒子，有一股檀香的气息，上面雕刻着“春来芳”这个名字，就木材看成色应该是紫檀木。

打开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又被红布包裹着，解开红布，看到里面是一个绿宝石戒指。宝石成葱心绿的颜色，中间又带着一些蓝色，光芒柔和而浓艳，令人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我想这应该是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就这么一块小石头可以价值两千万以上。

岳父能够把这么一件传家宝交给我，我突然感觉这份礼物十分沉重。

我要求自己一定要打个翻身仗，不然对不起岳父的信任。

突然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我快速收起翡翠，装在裤子口袋里，用力按一按。

“走吧。”

薛芬芬坐进车内，打开手包，取出镜子化妆，“去三春酒店。”

我开车便走。

“谢猛，你和薛颖不是初恋情人嘛，刚才见了面怎么一句话都没说？”薛芬芬突然歪头问。

我心中涌起一阵苦涩，苦笑着回答：“多年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是吗？”

薛芬芬仔细观察我，“做梦的时候没有想到过她？”

她又提到那个梗，我无言以对。

“不过我认为她不会再想你了，因为我们俩多恩爱啊，刚才在洗手间内那叫一个夫妻恩爱！啧啧，我自己都羡慕我自己了！”她洋洋得意地化妆。

我心里乱糟糟的，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可是只能装作哑巴，继续开车。

到了文化路，她接到一个电话，说她的一群姐妹都不带老公，要我自己坐地铁回去。我正想脱身，把轿车交给她之后，走向地铁站。

东城古玩街有个翡翠城，是全市乃至全国最大的翡翠和珠宝交易中心。我赶往那里，准备卖掉我身上的祖母绿宝石。

翡翠城后面有条大河，我下了地铁站，走在河道边，想着从翡翠城的东大门进去。

刚走几步，便听到前面有人喊救命，抬眼一看，是一个青年妇女正冲着河面歇斯底里地大喊。

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掉在河里，顺着河流朝着下游漂去。

现在是春季，河流的流速并不快，但是孩子一伸头一伸头的，眼看着就要被河水淹没！

“我过来了！”我大喝一声，冲上去。

一边跑，我一边快速地脱去上衣。来到河边，我又快速地脱去鞋子和裤子，扔在一边，而后扑腾一声跳到河里。

我会游泳，河水虽然很冰冷，但是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游到孩子身边，抓起孩子，把他托出水面，游向岸边。

孩子呢，又是咳嗽，又是大哭，又是喘气。

我拍打他 的后背，感觉他没事，我心里松口气。

来到岸边，我把男孩交给他妈妈，他们抱头痛哭。旁边有几个围观的妇女，一一安慰他们。

我则是穿上衣服和鞋子，快步离开。

翡翠城里面有家老字号的古玩店，叫京玩斋，店铺面积很大，里面不但交易各种翡翠和宝石，还经营有赌石店。有一次我陪着朋友过来玩，有幸见到京玩斋的老板刘京唐，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专业素养极深的老者，他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而这一次，我一走进翡翠店，便看到他，“刘老，您老人家今天怎么看店啊？”

“呵呵，只要太阳好，我就出来转转。这位老板，想买点什么啊？”刘京唐自来熟地呵呵一笑。

我伸手摸向口袋：“今天真是巧了，正好撞见您，我有个祖母绿的石头，请您掌掌眼。”

“好嘞，请亮宝。”

我呵呵一笑，摸出口袋里的东西。

当取出来的一瞬间，我傻了眼。

不是我原来的东西，而是一块红枣一般大小的鹅卵石！

我赶忙摸向另外一个口袋，只有我的手机，再翻了翻裤子口袋，什么都没有。

想着可能在夹克衫里，我又慌忙摸起夹克衫的口袋，可是几个口袋翻个遍，都没有！

这一刻，我意识到，在我下河救人的时候，有人顺走了我的翡翠，给我塞了一块鹅卵石！

真是可恶！

我气得跺一下脚，懊悔无比。

当初救人的时候，我不该脱衣服！虽说当时救人来得及，但是路人不得不防啊！

我真是太大意了！

那是岳父前妻的传家宝，非常非常宝贵！

他交给我，就是希望我通过那个传家宝来个“寒门崛起”，拯救薛颖和孩子。可是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越想越是痛悔，我眼中含泪，撞墙的心都有。

“先生，你这宝石很不错啊！”刘京唐从我手中拿过鹅卵石，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呵呵笑起来。

我脸颊发烫，感觉无地自容，解释说：“刘老，刚才来的时候我在大河边救了一个孩子，衣服脱在河边，谁知道我的传家宝祖母绿翡翠被人偷走了。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说到这里，鹅卵石我也不拿了，转身便走。

“先生，你等一下！”刘京唐喊。

我站住了，都没脸回头。

“先生，您刚才在后面大河边救了一个小男孩？”刘京唐走到我身边问。

我点点头，苦苦一笑，“是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祖母绿被人偷了。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我先告辞！”

转身又走。

回去不知道该怎么向岳父解释，我感觉自己非常失败和无能，更感觉对不起薛颖和孩子。

“先生，请留步！”刘京唐又一次喊住我。

我放慢脚步，没有停下来。

跟刘老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越说我越会惭愧。

谁知道他快步追上我，抓住我的胳膊：“先生，请等我打一个电话。”

我叹口气，停下来，很无奈地看向他。

他打电话跟我无关，我感觉现在站在这里就是一种折磨。

“晓晴，你们在哪儿？到没有？好的，我就在店里，你们过来吧！”

刘京唐打过电话，冲我亲切一笑，“先生，请稍等几分钟。请跟我来，我后面有茶室，我们去茶室里坐。”

我哪有那个心情坐？再说我好意思过去坐？“刘老，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请您就等五分钟，好吗？”刘京唐抓着我的胳膊，不松手。

我又叹口气，生无可恋地看向外面的大街。

等的有六七分钟，一个青年妇女抱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来。看到我们在一个角落站着，她快步走过来。

看我两眼，她放下孩子，突然给我双膝跪地，哭起来。

青年妇女哭道：“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谢谢您救了我的儿子，真是谢谢您啦！”

“快起来快起来！”我赶忙拉起她。

当时救人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不至于这么下跪感激。

“快叫叔叔抱抱！”青年妇女抱着孩子起来，把孩子交给我。

孩子看着我笑眯眯的，还伸出两支小胳膊。

一种做父亲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呵呵一笑，便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感觉到孩子温暖的身体，想到他的生命是我救的，又想到我快要做手术的女儿，我心中发烫，不由得眼中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