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打落牙齿和血吞

程季昌换了衣服下楼，在聂琪的服侍下吃了两粒感冒药，然后便独自开着车出了门。

又是湿雾冰寒的坏天气。

程季昌的车子开到与晏子羡约定好的餐厅外，他刚下车不久便又开始觉得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挡风玻璃沾了湿气，他停下来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却发现根本不是。

是他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

然后，他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迎他：“程先生，晏先生让我出来迎一迎您。”

是林栋。

程季昌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然后便跟着林栋走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风格古朴的园林餐厅，九曲长廊弯弯绕绕，程季昌踉踉跄跄地紧跟着林栋。

晏子羡站在二楼包间镂窗前，表情冷漠地看着他这一刻狼狈不堪的样子。

程季昌跟着林栋狼狈地走了许久，才终于来到了包厢的门口。

林栋推开门，然后转身客客气气地朝着程季昌道：“程先生，里面请。”

程季昌跨进去的一瞬，眼前猛地一片漆黑，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堂堂一代巨贾，此刻风度尽失。

程季昌羞恼不堪地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抬眸时，双眸间便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了。

他彻底地慌了神：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

程季昌的双手下意识地空气中慌乱地乱挥着，脚下刚挪了两步，整个人又再次失重地跌倒了。

就在他彻底陷入无助又恐惧的情绪之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耳边忽然响起了晏子羡清寒凉薄的声音。

“程总，眼睛看不见的滋味如何啊？”

程季昌闻声转头，双眸间已经是空空洞洞毫无焦点：“晏子羡，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晏子羡一边颇有闲情逸致地吃着早茶，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保镖将程季昌扶起来。

“程老先生心盲，这一双眼睛留着大约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你既然敢帮着别人来算计我，就该猜到会有今天啊。”

程季昌：“晏子羡，你手段这样阴毒，做事如此不留余地，不怕遭报应吗？！”

程季昌此刻早已经气得失了风度，完全不知道门外此刻又走进来了两个人。

正是程静乐和程太太。

程静乐望着此刻已经情绪失控的程季昌，神情平静地道：“爸，别喊了。”

程季昌听到女儿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空洞的眼睛：“程静乐，你竟然串通外人来算计我？！我生你养你，何时亏待过你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程静乐走到他面前站定，沉默着凝视了程季昌许久。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被她放在心里崇拜信任了20多年的父亲，脑海中一时间千帆过尽，一帧帧，一幕幕，都是过去程季昌疼爱她的画面。

这些画面足以让她心软，让她放弃即将就能唾手可及的一切。

程静乐转身看向晏子羡：“晏先生，我……”

晏子羡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是林栋走到程静乐的身旁，温雅斯文地道：“程小姐，后面的事不如交给我吧。”

程静乐沉默地点了点头。

林栋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到程季昌的面前：“程先生，现在的这个局面您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签了这些文件，晏先生会保你一条命。”

程季昌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保镖得到了晏子羡的授意，径直走到程季昌的面前，一只手粗鲁地掰开他的嘴巴，一只手握着短匕，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一瞬间，程季昌的一口牙齿就被保镖悉数都敲碎了。

残暴又血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沈星尔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嗜血的一幕。

沈星尔有些错愕地转眸看向身旁的晏子羡，却见晏子羡也正淡笑看着她。

那抹笑，实在太能蛊惑人心了。

仿若雪色晚风中倏尔盛开的一株妖娆彼岸花，火红诱人，不可方物。

“害怕吗？”

害怕自然是不可能的，沈星尔只是又一次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惊艳到了。

沈星尔心尖陡然一颤，错开目光，重新又看向一旁已经被惊的面色大变的程静乐，走上去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走吧，我们先出去。”

沈星尔带着程静乐母女离开后，程季昌才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他大概已经尝到了满口的甜腥味，痛得不停地到抽着气。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越痛苦，晏子羡笑容却显得越发的惑人，“程先生，你若是敢把牙齿吐出来脏了我的眼，后果自负。”

程季昌脸色煞白，却不敢再轻易招惹眼前这乖戾又喜怒无常的晏子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