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低估了她在大佬心中的地位

沈星尔在苏黎世待了一周，2月的最后一天，她启程回玺城。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刚落地，她就被警察拦住了：

“沈小姐，您牵涉到沈靖怡的杀人案，麻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星尔冷静跟着他们坐上了警车。

城市高架路曲折蜿蜒，路灯无声见证着芸芸众生的生存窘相，明明灭灭。

抵达警局后，沈星尔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疑问：“沈靖怡的案子明明已经被定性为自杀案，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他杀？”

两位探员将一份录音文档放给她听。她仔细听完，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沈靖怡被她痛打的声音。

“我们还了解到，你与沈靖怡曾经多次发生冲突，你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是吗？”

沈星尔：“你们就靠这些判定我有嫌疑？证据呢？”

探员说又当着她的面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是沈靖怡跳楼的那天，有个与她及其相似的深夜走进沈靖怡的病房。

“这个背影离开没多久，沈靖怡就跳楼自杀了。”

沈星尔意识到这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诬陷。她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道：“我需要找律师。”

她被暂时扣留。

审讯室里光线幽暗，四面无窗，只有头顶上的一个昏黄吊灯。

沈星尔趴在桌上，思维一片混乱中，她忽然想起了在苏黎世的日子，那些与晏子羡岁月静好的时光。

那些日夜，如今回想起来都太过梦幻：高大英俊又身份神秘的男人，还有那些寒冷飘雪的夜晚……

像一场烟水迷蒙的梦。

凌晨3点，沈牧礼带着律师张静匆匆赶来警局。

由张静出面与警方交涉，沈牧礼直奔审讯室，在看到因为太过疲倦而趴在冷桌上睡意昏沉的女儿时，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柔声唤她：“小囡。”

沈星尔抬起头，一向清澈的双眸间此刻布满红红血丝：“爸爸。”

沈牧礼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松的语气掩盖了心中沉重：“走，爸爸带你回家。”

从警局一直到拾星苑，沈星尔一路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所有的真实情绪被她巧妙掩藏。

她目光始终望向窗外离离夜色，心想：她这是长大了吧，心事多得已经不愿意再与父亲分享了。

回到家，沈牧礼在书房与张静讨论着这件棘手的案子。沈星尔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出什么结果，于是便起身回了房间。

洗漱完躺到床上时，窗外已经慢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鱼肚白。

她精疲力尽地闭上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恍惚之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耳边，似乎传来程静乐的咋呼声：“星尔，快将你的假期作业借我抄。”

她笑那人懒惰，弯着腰去取床边书桌上的电脑，谁知整个人被程静乐故意用力一拽，直接滚到了床底下。

她嘶嘶地呼痛，两个小姑娘笑闹着抱成一团：

“小囡，小囡！醒醒！”

沈星尔很不情愿地皱着眉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老好人陈妈。

浑身酸痛得仿佛要散架，她挣扎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高高的软床上滚落到了地下。

陈妈有些好笑地望着她，无奈地叹口气：“多大的人了，怎么睡个觉还能滚下床来？”

沈星尔愣愣地站着发呆，梦里的欢笑声是这般清晰明快，她无声叹息。

她此刻前途茫茫，身上莫名背了个杀人案，不知道是不是会影响学业。

沈星尔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晏子羡已经收到了消息准备启程回玺城。

偏偏到了机场开始下大雨，工作人员对他说：“夜间下过大雨，气候不适宜，暂时无法起飞。”

晏子羡冷着声问：“什么时候可以飞？”

“要等雾散。”

他这才重新拿起电话，回应远在运城的荣御诚：“荣先生？”

二楼vip候机室里，林栋为男人准备了丰盛午餐，也是担心他的身体，说：“您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不如先去休息室睡一会儿，能起飞的时候我再叫你。”

晏子羡微微颔首，他从容地脱去身上外套，挽起衬衫衣袖，坐下来优雅自若地用餐。

在外人看来，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沉着冷静，精明清醒。

他喝酒，却从不会饮醉。

他吸烟，却并不沉迷。

他并不见得真的不愿亲近女色，但这么多年来却始终宁缺毋滥，从不让女人这个话题成为他身上的把柄。

若不是近身跟随晏子羡多年，林栋恐怕也不会知道这男人心中深藏经年的秘密。

晏子羡没吃几口就放下手中餐具，他抿了口茶，问林栋：“你有没有把我的电话告诉她？”

“有，我之前亲眼看着沈小姐将您的号码输入手机。”

“那么就是她的手机没有信号？或是丢了？”晏子羡淡淡道。

林栋说：“昨晚我曾尝试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或许，真的是信号出了问题。”

晏子羡听到这里，终于站了起来，他转身走向另外一边的玻璃窗前。

室外雾气缭绕，风吹过一旁矮矮草坪，发出悠悠空灵声响。

似女子，在无助与失魂落魄之中的低声呜咽。

“那么长时间，你明知她的电话打不通，却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共事多年，晏子羡第一次在林栋的面前动了怒。

“您那时正在与当局谈论最新的石油田……”在男人盛大的怒意面前，林栋也难以承受，他渐渐说不下去。

是他错。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沈星尔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